3、战(2 / 2)
“为国分忧,是他应该做的,妾自然放心。多谢陛下挂怀。”惠妃挂着笑“妾这里有新到的荷叶,陛下今日……”“罢了,朕答应了皇后去她宫中用膳。”说完,陈煜也不理会身后跪安的惠妃,大步离开。
行礼的惠妃颓然倒地,用帕子捂住心口,深呼吸了几次才让宫女把自己扶起来,“皇儿在边关,边关,青雉,去叫马姑姑过来,本宫有事找她。”
“娘娘稍候,奴婢这就去。”说完,青雉就快步走出了惠妃的宫殿。马姑姑是惠妃的家生子,也是陪嫁嬷嬷,进宫后反而被皇后以年迈功高的名义供在了御膳房掌事。
马姑姑进到惠妃的寝宫,跪地行礼“小姐唤老奴何事?”
“马姑姑请起,我想让你给家里传个信,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惠妃手写了一张纸条,让马姑姑收起来。
十天后,皇帝在朝堂上收到民间传来的燕王有意出战的消息,心下生疑,下旨将边关的燕王召回。太子劝了两句,便没有继续说话,圣旨由司空翔代为传达,司空领命。
边关接下来的发展果然和陈笒猜测的一样,突厥在消息不确定的时候并不会主动出击。陈笒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尽管两边现在都处在一个随时可以交战的方位,但是现在谁也不想失了先手。
看着下面蔓延的营帐,陈笒心里计算着时间,突厥这边的地势比他们略低但是他们没有突厥那么适合冲锋的战马和骑兵,索性坐等敌人上门。
“将军,元帅来人问过两回了。”宇文昌在营帐中度步,显得很烦躁。
陈笒斜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若是想打仗,你便主动出击,我可没有这份心思。”边上沈青闷笑,被宇文昌瞪了一眼,又道,“司空过两天过来传旨,将军准备怎么办?”
不理会沈青的脸色,陈笒将手中的地图放在地上,笃定道,“等司空来的时候,让仗打起来。给左国相传信,就说我们要撤了。让大家开始准备收拾行装,将大件的物品隐藏到谷堆后面空闲的库房里。”
“司空那家伙要是出动一定是大队人马,保不齐会把他爷爷的亲卫都带过来。”宇文昌暗笑,然后下去准备。
突厥的营帐,左国相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营帐里面的符号心里一惊,但是看清楚符号的涵义他又笑了,走到领军的将领呼延庆面前“燕王准备撤了,将军可以随时出击。”
“知道了。”呼延庆看着这个双重背叛的左国相,眼中闪过鄙夷,敷衍道,“我会让人再去看看的。”
“将军,机不可失啊,我建议马上开始准备,入夜便进攻。”左国相唯恐迟则生变,尤其是军中甚至有他们的人。想起那黑炭画上去的痕迹,左国相就汗毛倒竖。
“我说知道了。”呼延庆眼神如同草原上的猎鹰一般慑住左国相,那种不屑清楚的传递出来。左国相面色涨红,拂袖而去。
呼延庆命令探子前去刺探,直到第二天一早,探子回来报告说汉人真的在准备撤退,但是并不像左国相说的那样撤走,而是换防。
换防,呼延庆眉头锁起,看着帐中的地图,汉邦是想悄无声息的延伸边界?还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线?
这片缓冲平原是他们和前朝默认的和平地带,汉人地势稍高,但是对于他们的骑兵来说这点高度不影响冲锋,近几年的和平难道让汉人忘了这点了吗?
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们回忆起来。想到来之前大汉给自己的任务,呼延庆心中一片火热。想到汉邦的繁华,他就忍不住埋怨老天的不公,让他们草原上的狼群在贫瘠的土地上挣扎生存,却让绵羊一样的汉人享受安逸的生活!
“全军准备,夜间突袭,咱们要一路打进汉邦都城。”笃定的语气,没有一丝激动,因为一切已经尽在掌握,看看那愚蠢的汉邦绵羊,竟然真的相信了一个叛徒。
入夜,半人高的草丛被风刮出不一样的的痕迹,快速潜行的先锋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登上了这边的高地。
领头的忽而赤不屑的看着毫无防备的汉军大营,招呼身后的部将加快速度。岗哨上的卫兵用死前的惊叫尽到了他最后的责任,然而这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忽而赤带着手下的兵士冲进营帐,他们的任务是在夏侯因发现不对之前将这波兵士全部干掉。
军营中忽起的火把和冰冷的金属声惊醒了忽而赤的美梦,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面带微笑,但是眼神比草原上的孤狼还要阴狠,忽而赤似乎能看见陈笒微笑的嘴角中没有露出来的犬齿,肯定和狼一样闪着寒光。
“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陈笒拱手行礼,微笑的嘴角上扬,大大的弧度减少了这张脸的凌厉之感。陈笒客气道,“请用茶。”
忽而赤看着自己带来的五千兵士已经被团团围住,不知道这个带头的想要干什么,只呼喝道,“我们不惯饮茶,还希望你主随客便。”
“好啊。”陈笒连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扬声招呼道,“上酒!”
两人的对话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一点头不突兀,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在做客,主人家用酒水来招待客人一样。
一桶桶火油和马奶酒从天而降,忽而赤大呼躲避的同时火把落在了身上。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厚重的盾牌被兵士们立在周围,尖锐的长矛不断地刺向意图逃脱的散兵。
从天而降的箭/矢和石块彷如屠刀一般宰杀着毫无反抗能力的羔羊。忽而赤割掉身上着火的袍子,脸上被火烧掉了一半的毛发,他抓着明晃晃的弯刀想要跳出火海,却被迎面的石块击中重重的跌落下去。五千人,没有一人能够逃出火海,惨叫声和火光甚至传到了呼延庆的营帐。
用来抵挡他们四处乱跑的盾牌都已经快被烧到融化,场内终于一片寂静。陈笒看着天上蒸腾的滚滚黑烟“天亮了,准备出战!”兵士们领命,火红的盾牌围成一圈,仿佛是一块块墓碑,记录着这一场反屠杀。
从后方传来了滚滚扬尘,陈笒看见那领头的一个红袍,点头道,“来的真是时候。”
身边的沈青暗骂,战场上穿一身红袍,是骚包还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