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2 / 2)
婷玉见陆长宁像是摊上什么压顶的大事一般,一副又为难又无助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捂着肚子,仰面靠在陆长宁的藤椅上大笑起来。
陆长宁听见婷玉的笑声,抬头看着婷玉,她见婷玉笑得如此开怀,始知婷玉耍她,急得要与婷玉过招方能解气。
婷玉一面笑,一面告饶说:“我‘喜欢’你,怎舍得打你。”
陆长宁回身轻轻拧了婷玉的脸说:“还说。我说你就是个蔫坏的,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一声不言语,回到家里就净想着拿我寻开心。”
婷玉笑着拨开陆长宁的手说:“好歹看在我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饶了我才是。”
陆长宁道:“你再说,改天我就让阿娘替你寻个夫婿,好好治一治你。我是拿不住你,只盼来日你夫君是个厉害的,看你还贫不贫。”
婷玉笑道:“我的夫君?那便是你了。”
言罢,婷玉提起裙摆就逃,陆长宁随后跟上。
陆长宁一边追一边说:“今儿若让我抓着,我一定好好治你。”
月色满园,暗香浮动,蝉鸣柳梢头,长宁与婷玉的笑声便似是昏沉夏夜里的一抹彩光,让这安逸夏夜有了一点别开生面的生气。
第二日陆长宁便命人画了一张四方的画像贴到街头巷尾,说是家中一位乐师偷了古玩乐器出逃,已报官府,若有发现此人者可至陆府拿赏银。
那张悬赏告示在外头贴了两日,期间有不少人为了赏银到陆府提供线索,声称看见了四方,可细问之下却又错漏百出。
至第三日,小厮来报称府外有一女子求见陆长宁。
婷玉一面研磨一面问道:“女子?可知是何人?”
小厮答:“她只说她知道四方的下落,没说旁的。”
婷玉看向陆长宁说:“必是来骗赏银的,不看也罢。”
陆长宁搁笔道:“我看未必。”
随后陆长宁便打发小厮出去回话,说她随后就到。
婷玉问她:“你如何知道?”
陆长宁笑了笑,举起她方才写的字认认真真看了一眼答:“她来了。”
“她?”婷玉不解。
陆长宁没明说,盯着婷玉笑得颇有深意。
婷玉豁然道:“可是张媛?”
陆长宁放下宣纸道:“今儿这字写得不错,你帮我收起来,我出去看看。”
那上头写了一个“得”字,笔走龙蛇,骨力遒劲,自有一段冲破凡俗的傲气在里头。
婷玉说:“我随你……”
陆长宁道:“张家小姐机敏,人多她或许就逃了。你留在这儿,或是练会字,或是看会书,我一会儿回来。”
张媛背对陆府正门,头戴一顶纱帽,上头覆着藕粉色的轻纱,正好遮住她一头乌发,隐去她发上隐隐若现的光泽。
陆长宁道:“可是姑娘说知道我府中乐师下落的?”
张媛转身,隔着轻纱答说:“是。小女知道那人现在何处,官爷请随我来。”
陆长宁道:“那便有劳姑娘了,请姑娘带路。”
二人穿过街巷,行至人迹罕至处方才停下。
张媛摘下纱帽,看向陆长宁说:“陆将军,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陆长宁装傻道:“姑娘的话,陆某听不懂。姑娘不是来帮陆某找乐师的么?”
张媛道:“将军这话便是故意要为难我了。”
陆长宁道:“姑娘这话,陆某更是听不懂了。姑娘若是来拿陆某寻开心的,陆某还有要事缠身,先告辞了。”
陆长宁转身便想走。
张媛知道陆长宁是在同她装傻,她认定长宁装傻是为出一出她逃婚的这口恶气,但为息事宁人她不得不由着长宁。
张媛唯恐陆长宁真走了,急忙自报身份道:“小女乃张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