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1 / 2)
陆长宁正喝着水,忽然听见婷玉这话,着实被吓得不轻,生生把自个儿给呛着,连连咳了几声。
陆长宁一面咳一面问婷玉:“你……你说什么?”
婷玉道:“我说我们成亲。”
陆长宁急忙翻身下了藤椅,伸手摸了摸婷玉的额头说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婷玉道:“我并非说笑。”
陆长宁道:“你我皆是女子,如何成亲?”
婷玉道:“只有我与你成亲才能免了日后种种麻烦。”
若婷玉与她是名义上的夫妻,一则可以免圣上催婚之苦;二则来日若到了非要生子延绵陆家荣耀之时,她大可从外头抱养一个孩子,对外称是她的亲生子。
陆长宁转身躺回藤椅上,翘起二郎腿,一边吃葡萄一边说:“为我,搭上你一辈子?何苦来的。”
她知道婷玉是一心为她,可这代价太高,也太造业。她不能自私到这种地步,活生生毁了婷玉后半辈子。
婷玉郑重道:“你的一辈子就是我的一辈子。”
陆长宁愣神,这若是男子同她说这样的话,她一颗心怕是早荡到九霄云外去了。
陆长宁丢了个桃子给婷玉说:“别再说胡话了。你若再这么说,我要以为你是喜欢我,借机向我表明心迹了。”
婷玉正经道:“我是在表明心迹不假。”
陆长宁不以为意,随手摘了一颗葡萄往嘴里送:“多大的人了,还说这种玩笑话可就没意思了。”陆长宁不经意地瞥向婷玉说:“别再说笑了啊。”
婷玉认真道:“我说了,我没同你说笑。”
此言一出,陆长宁着实吃了一惊。她刚剥了一颗又圆又大,晶莹剔透的葡萄才放进嘴里,不料婷玉猛地丢出这么一句话,惊得她嚼都没来得及嚼便让那颗葡萄直溜溜地滑下咽喉,滚进她肚子里。
陆长宁死死盯住婷玉,注意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婷玉煞有其事的模样,当真一点不像是在说笑,更不像是故意逗她的样子。
陆长宁捶胸咳道:“你知道你自个儿在说什么吗?”
婷玉见陆长宁咳红了脸,恐她难受,遂起身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陆长宁见状,一个哆嗦,急忙起身躲开婷玉。陆长宁那样子活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都算不得是躲,更像是逃命。
陆长宁道:“慢着,你先别过来。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害怕。”
陆长宁怯生生地望着婷玉,这么些年来,婷玉莫不是当真对她抱了不该有的念想?怪不得阿娘为婷玉说亲,婷玉总是不肯,原是婷玉心里装着她?
可她怎么……怎么就一点儿都没发现?她就是再粗心也不至于连一个人喜不喜欢自个儿都看不出来,如此想来,陆长宁不由得宽慰自个儿,或许婷玉说的表明心迹与她所想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也未可知。
陆长宁问婷玉:“你可知我说的表明心迹是何意?”
婷玉却很坦然,她道:“我知道,你说的表明心迹是指喜欢。”
陆长宁惊骇,脑子里所有思绪顷刻间被炸成一锅粥,乱糟糟的,搅得她心神不宁。她想起过往与婷玉的相处,想到这些年从没听婷玉提起过哪个俊俏公子,心下更是慌乱不安。
她与婷玉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竟一点儿也不知道婷玉对她有这样的心思!婷玉的心思藏得也太深了些!
陆长宁仍不死心,磕磕巴巴道:“那你可知我说的喜欢是指男子对女子那样的喜欢?”
婷玉直勾勾地盯着陆长宁,面无惧色,她道:“自然。”
陆长宁大骇,忙跳起来,原地打转道:“何时开始的?我怎么不知?婷玉,你为何如此想不开?天底下的男子千千万万,其间更是不乏青年才俊,你无论挑哪个喜欢都好……”陆长宁急得来回踱步,复又看向婷玉,无奈道:“你喜欢哪个不好,却要喜欢我一个女子?你……你这不是给自个儿找不自在嘛。”
婷玉理直气壮道:“旁人又不知你是女子。”
陆长宁急得直跺脚道:“那又如何?旁人不知是旁人的事,与你我无关。可……可我委实是个女子,却叫我如何……”陆长宁顿了顿方道:“你……你是认真?”
婷玉坦荡荡地看着陆长宁,答说:“我是认真的。”
陆长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明明是凉爽的夏夜,她身上却蒙了一层细密的汗:“婷玉……你……你这究竟是闹哪样?”
婷玉淡淡道:“谁和你闹了?再者而言,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可怕的?”
长宁急道:“你不怕,我怕!你不在乎,我在乎!你这不是让我造孽?我明知……不可能,还白耽搁你。”她看向婷玉,问她:“快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我立马改。”
婷玉捂嘴笑说:“我喜欢你笑的样子,喜欢你苦恼时静静坐着的样子,喜欢你着急时团团转的样子,喜欢你的双眼,喜欢你鼻子,喜欢你睡着的样子,也喜欢你醒着的样子……”
婷玉说得陆长宁都不好意思起来,陆长宁忙道:“打住,别再说了。你喜欢得还真彻底,这就是不给我留活路的意思了?”
婷玉昂首,得意道:“你晓得就好。”陆长宁颓丧扶额坐下,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