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哲学家(2 / 2)
现在不答应,指不定她还要怎么作,稍作犹豫,傅凛玦微微倾身,搂住初原的腰,捞起她的膝盖,直接横抱着往里走。
初原惊呼一声,连忙搂住傅凛玦的脖颈,“我让你背没让你抱。”
“那放手了。”
“好好好,快走啦!”
顺着屋檐下方,路过庭院直达前厅。
今天天气特殊,佣人们在玄关处备了毛巾。
傅凛玦放下初原,递了张毛巾给她擦脚踝和鞋面。
落后几步的初家父子进屋,初原对两人道:“大伯,我和凛玦先去找公婆,你和小八先进去坐。”
大伯说:“好,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们。”
初原挽着傅凛玦走到内厅,原本在窸窸窣窣交谈的各位一下止住话头,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初原今天穿了一件浅青色的荷叶边连衣裙,掐腰设计勾出凹凸有致的身形,脖颈修长白皙,锁骨深陷,尤其是细腰盈盈一握,温婉的柔美间藏着淡淡的纯欲。
傅凛玦一身裁剪立体的高定西装,领结和初原的衣服同色,细节处有银色点缀,温润儒雅,越发显得他气度优雅,身姿挺拔。
这样的两人站在一起,堪称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不知是谁先说了句:“凛玦和初原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怎么看怎么养眼。”
严舒芸听了,笑得一脸满足,冲二人挥手,“凛玦,小七,快过来。”
过去和各位长辈们问了好,傅凛玦不是会和大家话家常的性格,借口要和初原去找傅云山,便离开了。
问了家佣,听说傅云山在书房。
刚走到门外,里头就传出了陶瓷的破碎声,以及一声严厉的爆喝:“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等你哥来总部后,你好好跟他学!”
不知道里头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这内容,应该是在教训傅凛时。
傅凛玦沉吟片刻,还没来得及带初原离开,对方已经抬手敲了两下门。
神色一凛,傅凛玦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初原小声说:“你没听到凛时在里面被骂吗?我帮他解围呀。”
傅凛玦差点被她这份爱心气笑了。
彼时,傅云山在里头问:“谁?”
初原:“爸,是我和凛玦。”
“进来吧。”
推门走进,中式风格的书房装潢进入眼帘,傅凛时就站在屋子中央,他面前的金丝楠木书桌边,傅云山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脸上是和善的微笑。
就连傅凛时也是一脸的轻松,要不是地上还残留着杯子碎片,谁能想到这俩父子刚刚红脸了。
对待儿媳妇,傅云山倒是一直都很和气,“小七来了啊。”
“嗯,听他们说爸在书房,凛玦就带我上来了。”
语毕,初原走到书桌边,把带来的礼物递给傅云山,“爸,这是我和凛玦给您买的,您快看看喜不喜欢。”
傅云山笑呵呵地接过东西,打开包装看了一眼,喜悦的情绪立即爬满了眉眼梢头。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棉袄,还是小七知道我喜欢什么。”
初原把手背在身后,得意道:“那可不。”
随意寒暄几句,初原和傅凛玦要走时,傅云山让傅凛玦先留一下。
屋里的欢快气氛随着初原离开一起消散不见,傅云山收下脸上的笑意,明显是有什么要说的。
身处高位多年,傅云山自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严厉,如果说傅凛玦是一颗高傲的雪松,那傅云山就是一头霸气的雄狮,不笑时,让人看了都有几分战战兢兢。
“今天家里人都来了不少,我想趁着家宴,顺便说明凛玦来总部的事。”傅云山单手搭在桌上,食指轻敲桌面,说明把两人留下的理由,“城西刚开工,凛玦脱不开身,凛时你关注一下继任仪式的准备工作。”
傅凛时微笑着看向傅凛玦,状似真诚:“大哥,恭喜。”
来总部已是板上钉钉,对此,傅凛玦并未有什么感情波动,淡淡嗯了一下。
傅云山又说:“继任仪式后,我会召开董事会,凛玦你要逐步全权负责嘉恒。然后凛时,这两年需要你多跑跑国外,等到有机会,再到总部稳定下来。”
父子三人就工作的情况做了一些交流和说明。
最后,傅凛时没有事,先出了书房。
他一走,坐在软沙发上傅凛玦呷了口茶。
杯子放回茶几上时,发出一声轻微的瓷器碰撞声,他抬起头,直说了想说的话:“爸,我觉得把凛时安排在国外会比较适合。”
傅云山眼神一滞,锐利的目光中透露出几抹明显的打量,“他这是想把他调到权力之外?”
“对。”
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内心。
傅云山顿了顿,其实他有很多让傅凛时留在本部的理由,开口时,却像是在打亲情牌,“他可是你弟弟。”
傅凛玦不为所动,“但这和把他安排在哪并无联系。”
傅云山摇头,“凛玦,我知道你和你妈都介意凛时的身份,但他始终是我们傅家的人。凛时心思缜密,为人谨慎,正好能在你身边好好帮你。”
“爸,您似乎对我有点误会,”傅凛玦道,“对凛时有意见的是妈,并不是我的想法。让您把凛时安排在国外,是因为他适合。”
傅凛时是傅家私生子,这在江城不是秘密。
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成了江城名流们茶余饭后的八卦。
凛时来傅家的时候,傅凛玦也才八岁。
这个弟弟的存在,让父母的感情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严舒芸不喜欢傅凛时,但傅凛玦对他却没多少感觉。
和平相处了近二十年,兄弟俩不亲不疏,若非这次察觉到傅凛时在背后动的手脚,他都没有打算动这个人。
而傅云山因为凛时母亲,一直对小儿子抱有愧疚之心。
不过在继承权的问题上,他并不糊涂。
所以两个儿子毕业后,去嘉恒地产历练的是傅凛玦,傅凛时则被他手下观察,目的是给傅凛玦培养有力的助手。
这本来就是有失偏颇的安排,现在傅凛玦又让他把傅凛时放在海外,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这件事我会再考虑考虑,你这段时间好好准备继任,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再说,会说出什么结果谁也猜不到。
这已经是在委婉表达不同意的意思。
言尽于此,双方都没有表示退步。
傅凛玦从沙发上起身,推门走出书房,看到走廊尽头的窗户下,傅凛时刚挂断电话。
看到他,傅凛时走过来,笑容和煦谦逊,永远都是这么礼貌有加,“大哥最近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嗯。”
“那就好,还好没有耽误继任。”
傅凛玦无意和他在这些无聊的事上多费口舌,平淡且敷衍地回了一句:“仪式的事就麻烦你了。”
语毕,丝毫没有多停留一刻。
傅凛时站在原地未动,半晌,才往傅凛玦离开的地方瞥了一眼。
脸上谦和的笑慢慢消失,整张表情都变得深不可测。
来到傅家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运气好,接下来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能过着许多人不敢奢望的日子。
但只有傅凛时知道。
人们只看到他光鲜的生活下,却不知道一直挡住他前路的那座大山。
那座,他因为出身,而注定无法攀过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