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哲学家(1 / 2)
在派出所把情况处理好,已是夕阳西下。
天边的云层被余晖浸染,由橙变粉,笼罩着天空。
傅凛玦打开车门,轿车里双人后座的另一个位置,初原单手托腮,茫然地看向窗外,玻璃上倒映出她的面部轮廓,还有一双无神的眼睛。
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来,神情和语调都恹恹的:“明珩送媱媱回去吗?”
傅凛玦入座,点头。
“他们说什么没?”
即便是发生这么丢人的事,初小公主最在意的还是旁人的评价。
勾起嘴角,傅凛玦从嗓间挤出一声微弱的轻嗤,“说你演得挺投入。”
“……”
就在半个小时前。
傅凛玦刚到派出所,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两位保镖百口莫辩,一直强调自己不是跟踪狂。
而初原则拽着一名女警,声泪俱下:“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明察秋毫啊!谁做保镖在后面鬼鬼祟祟跟踪,要是每个跟踪狂都说自己是保镖,社会不就乱套了吗!”
大抵是初原这副模样太惹人怜爱,女警不顾两位保镖的解释,坚定地保证:“初小姐您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非作歹之人!”
但光是承诺,明显不能让初原放心,“警察姐姐你不知道,我爸妈去得早,还好嫁了个疼人的老公,我老公要是给我请了保镖,会不说吗?这两人肯定是在撒谎!”
说到这里,傅凛玦恰好踏进派出所。
短暂的静默了几秒,在众人都一言不发时,初原为了维持自己塑造起来的恩爱人设,倏地起身,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老公,你怎么现在才来!人家好怕怕!”
傅凛玦:“……”
女人身上的玫瑰木香水味把他扑了个满怀,傅凛玦垂在身侧的手犹豫两下,才抬起来抚了抚她的头,“……没事吧?”
“人家没事啦。就是那两个跟踪狂跟了我好久,我好害怕。”
带着哭腔的声线软糯,完全没了她平时趾高气昂。
一旁的明珩和边媱没眼看似的捂住了眼睛。
回忆到此,傅凛玦往身旁瞥去,初原已经从闹乌龙的尴尬中缓过神,只有泛红的眼尾表明刚才发生过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初原瞪来,“笑什么!”
傅凛玦问:“你在哪读的大学?”
这个问和前面毫无关联,初原愣了片刻,傻傻地答:“谢菲尔德啊。”
“哦,我还以为是中央戏精学院。”
“……”
这骂她戏多呢。
初原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怪你,找保镖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早知你这么机灵,我也不用给你安排保镖了,”傅凛玦随手把笔记本放在腿上打开,脸上仍旧残留着淡淡笑意,“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把保镖抓进警局。”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用一个可爱漂亮的脑勺应付傅凛玦,她明确表示出拒绝交流。
就这样,车内的气氛陡然静了下来。
轿车踩着落日的余晖上路,不一会,傅凛玦接通了一个会议,车厢只剩下男人用着标准的美式发音和视频那头交流。
初原无聊地坐在位置上,单手支着太阳穴,偶尔会被旁边的人吸引住目光。
在车上都要抓紧开会的时间,像是她怎么耽误了他的大事一样。
腹诽着,等傅凛玦结束会议合上笔电的时候,初原冷不丁说:“你干嘛要给我找保镖?”
“一时兴起罢了。”
“和你出车祸这件事有关吗?”
倒也不算傻。
傅凛玦点了点头,不打算和初原说太多,便没了下文。
初原却凑过来,“是谁呀?”
二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进,傅凛玦垂下眼,就能看到她熠熠发光的眼眸。
好奇的情绪像是夜空中的星点,在眸中闪烁。
她好像一点也意识不到需要找保镖的危险性,只是在单纯地八卦一件事情。
他敷衍道:“防患于未然。”
“也就是说,你知道有人想害你,但是还不确定对方是谁?”
要是愿意这样理解也行,傅凛玦觉得,现阶段不是给初原透露的最好时机,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短暂的沉默在初原看来已经属于默认。
她摇着头,咂了咂嘴,“那现在你的情况岂不是很危险,敌人在暗你在明,万一你着道了怎么办?”
傅凛玦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我?”
“谁关——”反驳的话下意识脱口,初原意识到她在傅凛玦面前尽力塑造的恩爱假象,赶紧改了口,“你要是出事了,我就不成寡妇了吗?”
“哦?”傅凛玦调侃,“原来你对我这么深情,都做好守寡的觉悟了?”
“……”
你妈的,谁对你深情了!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傅凛玦今天似乎心情很好,笑意又爬上温润的面容,“放心吧,看在你会难过的份上,我不会着对方道的。”
缱绻的声线中好似带了几分暧昧。
目光笔直地落在他的眼里,镜片后的凤目上挑,眼神炙热,像被这束情绪烫到,初原慌张地移开脸。
独自托着腮看向窗外,小声嘀咕着,“谁会为了你难过啊。”
几天后,傅云山的生日如期而至。
上午还阳光明媚的天空飘来一片铅灰色的乌云,没过多久,一阵雨就落下了。
夏季风带来丰沛的雨水,浇灭炙烤的炎热。
车轮在地面摩擦停止,卷起的水滴飞溅。司机在外头撑了伞,傅凛玦和初原前后下车,小跑到廊檐下,鞋面还是浸了一些水。
初原是个极端精致主义分子,还是在生日宴这样重要的场合。
新鞋上水滴残留的痕迹,宛如一个强迫症看到APP上无法消除的红点,难受得让人抓心挠肺,恨不得立马打回去让它重回炉灶。
雨滴不停,落到地上的雨水弹跳起来,淅淅沥沥地淋在她的脚踝和脚背上。
刚走两步,小公主就炸了,“我的鞋啊!都被雨水弄脏了!”
刚过来的初野听到这话,特地看了眼,“哪脏了我怎么没看见?”
“有水!!”
“下雨有水不正常吗?”
“你懂什么!新鞋子被水溅湿对一个女生可是致命打击之一,怪不得你追不到女孩儿!”
初野:“……”
说就说,怎么还攻击上他追不上人了?
初原作精病犯了,前一秒怼堂弟,下一秒就直接拉着傅凛玦道:“你背我,要不然我走进去,鞋里都要进水了。”
傅凛玦闻言望来。雨滴在房顶上汇聚成一股,从廊檐上落下,打在周围的绿化上,像是树叶在唱属于自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