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苦吗(2 / 2)
她说罢便站起身匆匆地往门外走去,迎面浇来的凉风将她心中那股杂思乱绪给稍稍理净了些。
要怎么做?
只闭关思考了一个晚上,卫明枝便有了决断。
第二日她早早醒来,洗漱好自己后,赶去了隔壁阮大夫的住处——
“你可不可以,把广宁王要吃的药做成甜的?”
阮大夫甫一听她这个要求还十分地不可思议:“广宁王竟有这种癖好?”
卫明枝摇摇头:“不,是我想这么做。”
阮大夫瞧她几眼,大概也心知其中的不便言明,没再追问,只道:“做倒能做,不过还要你等一下。”
卫明枝朝她道声谢,坐到了一旁看她配药。
不一会儿,甜药便被阮大夫给抓配完成。
卫明枝在她的指点下倒药上水,又燃柴架炉,好一通忙活下来,才终于熬成一小碗棕黑色的药汁。
阮大夫从旁拎起一个勺子递过去:“我觉着这药甜得你都能尝一尝。”
卫明枝依言试了试。药果真是甜的,虽然还是带着一阵浓烈的药材味。
别过阮大夫,她端着药亲自给广宁王送去。
往常这个时辰他都在成亲那夜住的主院里。
跨进院门,卫明枝正好瞧见广宁王坐在石凳之上,而那府中的老管事,则是躬身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话。
见得来人,老管事当即直起身子给她问安。
“我是来送药的。”卫明枝解释一句,走近些,把端盘给搁在石桌上。
盘内瓷碗当啷响了两声,碗内震起水纹圈圈。
老管事看看广宁王,又看看卫明枝,正欲张口,坐着的主事之人已是抬手做了个屏退的手势。
又踯躅小半刻,那老管事终究没能违背命令,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卫明枝站在石桌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广宁王,直言不讳:“老管家应当是想验毒的。”
也不等回答,她就已经抓起木盘里的勺子,舀了一小匙药汁,“虽然你看不见,但我还是意思意思喝一口吧。”言罢便将勺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九公主应当也知道,药不能乱喝。”广宁王看起来却不像放心的样子。
“是那大夫说我能尝的!”卫明枝把勺子放进瓷碗里,给他推过去,“没毒,喝吧。”
广宁王拿起瓷勺搅了搅药汁,没立刻服下,“九公主近来有心事?”
“是呀,有一件很沉重的心事。”
见他手指停顿,卫明枝又催促道:“你把药喝完了我就告诉你。”
广宁王微叹口气,一连喝了好几勺药汁,就在又一勺药被送至唇畔的时候,卫明枝突然开声问:“苦吗?”
勺子在唇边顿住,那张薄唇轻微开合,格外地云淡风轻:“还好。”
一勺饮毕,又是一勺,停在同样的位置时,卫明枝又开声了:“药是甜的。”
这回瓷勺停顿的时间比前次要久了点,但也只是一点,药汁很快又被饮下。
广宁王轻轻放下勺子,面色波澜不大,语气似无奈又似掺杂着几丝松快。
“这便是九公主的心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