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整备(1 / 2)
两天后。塔空寺。
“既然是赵先生所托我自当是尽力而为。”
无畏三藏的手掌沁在浑浊的冷水里好一会儿才拿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捻起酥油胚料按在盘子上。
李阎坐在无畏三藏对面的马扎上语气很客气:“我姓李李阎。上次在洛阳我们见过。没请教师傅姓名。”
“火珍。”
无畏三藏或者说火珍僧笑着回答。
“你且等我。”
火珍僧披着红褐色的僧裙可大半条胳膊依旧暴露在空气当中虽然是下午可院儿里已经很冷了两人说话的时候嘴里甚至能喷出白雾。
一连三个小时过去李阎就这么一动不动安静地注视火珍僧把各色油料捻在一起塑成一只由红渐白团簇的油酥花。
李阎刚要张嘴不料火珍僧又拿起铁丝和竹架摆弄起来丝毫没有理会李阎的意思。
“……”
又过了很久入夜了星月寂寥。院子里的温度到了零下。终于火珍僧招呼了一声院外面走进来几个年轻的僧人把做好的油酥花送了出去。
火珍僧这才看向李阎。
“等久了吧失礼失礼。”
李阎摇头:“怎么会天寒地冻火珍师傅小心身体才是。”
李阎拿眼神示意原来火珍僧冻得发红的双手上面还留有陈年累月的冻疮伤疤。
“说起来我倒不明白。十类当中灵五仙的肉身不如顽五虫不假可总不至于……”
李阎的天命雅克已经有了六七成火候相隔数米李阎甚至连火珍僧的关节滑动脉搏乃至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断定火珍僧有严重的关节炎和肌肉萎缩。
如果说李阎自己的肉身是一座澎湃的火山那眼前这个老僧人就是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身体状况比起普通人也有所不如。
“五虫五仙差之一字谬以千里。五虫以筋骨为能五仙却不必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何况密宗讲苦修针板水火雷劈石磨皆以苦弱血肉参悟佛理合该如此。”
火珍僧想了想又说道:“我过去听说李施主的所作所为今日又见你五官面貌料定李施主是个贪莽之人。我刻意怠慢你即便心有城府面上不显。内心也该有计较。某虽不才必能察觉一二。可我没有想到你枯坐了大半天心中却无半点焦躁怨怼见我气血衰朽还能生出几分物伤其类的感触。只怕我再拖延你个半把月你也不会生气。这实在是难得。也难怪赵先生肯帮你的忙。”
李阎咂摸好一会儿也没弄清楚这火珍僧是骂自己还是夸自己眼下有求于人只得笑笑说:“我一向敬老。”
火珍僧从暖壶里倒了两杯热水送到李阎手里又说道:“不过这下却难了施主若能对我生出恼意心火动摇我才有法子在不知不觉之间诊一诊施主的泥丸宫好下个论断。眼下施主情绪四平八稳我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直接敞开泥丸宫叫我一探究竟?”
李阎不假思索:“探医便要信医否则我又何必来呢?师傅请吧。”
“好。”
火珍僧好生利索伸手探向李阎的脑袋李阎既已答应自然不加阻止他闭紧双眼但见一尊半红半金的异样佛陀跳入自己的泥丸宫中。
那佛陀红的一面好似血肉白骨浇筑脚下踩人头腰间环白骨手中持肉莲。种种残忍之相狰狞恐怖欲望使人不忍直视金的一面法相庄严异香扑鼻面貌和蔼尊严。
“李施主不必惊慌。我昔日本法尊未大成时大千阎浮中已经没有无畏三藏的法身只得将将合了一尊假称哲布的密宗魔王。”
火珍僧说话时有男女老少不同的声音响彻李阎泥丸宫中整个北极炬云中君无支祁姑获鸟乃至手持三五斩邪剑的李阎本尊魂魄都如临大敌平时绝不和谐的四相居然凑在一起。
“诶?”
两面佛陀眼见本尊手中的法剑一时间也惊疑不定。
四相当中属无支祁最为桀骜不驯此刻两面佛入得泥丸宫也属它最为恼火只见白猴子打了个喷嚏口鼻间一道白色雷光直扑无畏三藏。
只见红面魔头高举肉莲雷光一碰霎时消散。
无支祁还要再动却被云中君阻止两相对峙。这一尊金红佛陀气势之足以一压四连心高气傲如云中君也知恶斗起来绝无胜算。不敢率先发难。
“……”
无畏三藏的眼光在李阎本相上打量了许久转身便出了李阎的泥丸宫。
李阎睁开眼火珍僧两只手揣在一起正做苦思状。
“师傅?”李阎问了一声。
火珍僧这才抬头:“啊啊我又回忆起当初鳞·丁酉二十四号果实的封闭当时便奇怪就算张义初瞒天过海。那果实权属也该有你一部分原来你要了这两把唯一级别的法剑。也难怪当时你连代行者都不是失了一魂一魄和死亡无异。没有这两把法剑支撑阎浮不会认可一个完成之后行走即刻死亡的终极事件。”
李阎苦笑自己当初哪里有得选?时至今日阎昭会中还有人认为是自己和朏胐合谋摘了果实只是自己也没法辩驳。
“师傅闲话待会再说我现在如何?”
李阎不愿再提及旧事他有预感他早晚还要再回大明。
“哈很复杂那两把三五斩邪雌雄剑正如鲠在喉卡住你的神庭之路。”
这个说法和忍土一般无二。
李阎点点头:“那我该怎么办?”
火珍僧却没有回答反而转移话题:李施主是二席母冠的资料也看了不少你对本法尊和本法身了解多少。”
李阎如实回答:“本法尊是吞噬一个六司级别的本法身要求和传承同种同源。至于本法身是让肉身魂魄传承浑然一体再造天地从此无要害之说本法身即便有一根毛发一滴血存在都有复原的可能。同样位列六司本法身也天生强过本法尊。”“不错。然而最早是没有本法尊六司这个说法的。六司无一例外都是本法身。而本法尊的由来却和神庭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