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山雨欲来风满楼(2 / 2)
任雨泽微微一笑说:“不过我还想知道一下,为什么过去一直没有要到,这点我没搞清楚,恐怕就算我接手了,也是拿不下来啊。”
冀良青和尉迟松都不约而同的一起摇了摇头,这不是否定的摇头,而是一种很感叹的摇头,不错,这个任雨泽的确厉害,我们绕了这么多圈子,开了这么多的玩笑,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冀良青他们是不想说的,因为一旦说出原委来,任雨泽就一定会有所顾忌,他也会担心庄副市长的心情,那样说不定他就不接手这件事情,当然了,有自己三个人决定的事情他不接受也不成,但做事的方式有很多种,接受了不使力谁也拿他没折啊。
但不告诉他肯定也不成,他是任雨泽,想要蒙他绝对办不到,他只要是上心了,稍微的去打听一下,他什么都能明白的,那样的话反而显的自己几个人不够仗义了。
冀良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给任雨泽说了,最后说:“雨泽同志啊,你说下,要是还不换人这个钱我们能要到吗?下面县上多少养殖户都会因为这个资金不到位最后损失惨重啊,而且新屏市你自己算算,还有人能比你更适合的吗?”
任雨泽沉默了,他走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局面,从感情上说,这件事情自己应该去做,想一下那些养殖户们殷切的眼神,想一想他们资金链断裂后生意的艰难,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他们要来这个钱的,何况在新屏市也肯定没有谁比得上自己和仲菲依的关系。
自己出面,胜算要大的多。
但官场中那些微妙的关系,人与人之间那种嫉妒的现实,任雨泽比谁都清楚,自己一旦接手这个项目,自然就和庄副市长形成了一种对比,竞赛的格局,自己做好了,是不是就显示了庄副市长的无能,就算没有人这样想,但庄副市长自己却一定会这样想的,他会埋下这个心病,心病也是最难愈合,治疗。
任雨泽眉头紧锁了起来,他一时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冀良青他们几个提出的这个建议。
冀良青他们几个人也一直在观察着任雨泽的表情,任雨泽想到的一切,他们也都想到了,冀良青想着现在和以后自己要好好的使用任雨泽,那就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不能让任雨泽有一种掉进了陷阱的顾虑,自己要帮他排除这种想法。
所以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冀良青说话了:“雨泽啊,我相信你是一个能顾全大局的人,个人的得失在很多时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我同时也理解你这个顾虑,你放心吧。”
任雨泽抬头看着冀良青,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说:“冀书记,你应该理解我的为难。”
冀良青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当然了,要是连这都不理解,那还算什么同志,这样吧,今天的事情就说到这里,明天我们召开一个常务会议,专门研究这个问题,在会上,我希望全市长能突然想到任雨泽同志和钟处长的关系,这样就顺理成章的让雨泽接手这个项目了,不管谁都不会有尴尬,雨泽同志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接受我们常委会的决定。”
全市长感觉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这样就帮任雨泽摆脱了顾虑,给大家的感觉是任雨泽提前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常委会的决定强加到他头上去的,庄副市长也就没有了对任雨泽的嫉恨理由。
任雨泽叹口气,不得不说,冀良青在这件事情上已经算是很照顾自己的想法了,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一件本来可以一句话解决的事情,冀良青还专门还要召开一个常委会。
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是仁至义尽了,任雨泽就点点头说:“行,就当今天我什么都不知道,下来我等候你们的安排。”
冀良青和全市长,尉迟松都很欣慰,任雨泽真是个不错的好同志。
魏秘书也很欣慰,好!任雨泽已经踏上了自己为他设下的满是荆棘的道路,后面就该自己表演了,自己一定要给任雨泽设下一点埋伏,只有那样,才能让任雨泽为他所做的行为付出代价。
对冀良青和全市长他们的商议,庄副市长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他在开完会之后,也是一个人烦闷了好一会呢,这个养殖基金烦都烦死人了,原来想的仲菲依不过是一个上来没多久的处长,心里并没有把她太当成一回事情,所以发了几句牢骚,没曾想最后还真的成了个大问题了,让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
他在办公室里很生了一会的闷气,看看也到了下班吃饭的时间了,庄副市长就打起了精神,准备下去和代表们一起吃顿饭,走了几步,他又站住了脚。
庄副市长想了下,他也不想和代表们一起吃饭,怕他们又提起会上说的养殖基金的问题,
他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小芬啊,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了,市长大人关心起民女来了。”电话中传来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孩声音。
庄副市长笑笑说:“要是没什么事情,晚上一起吃饭吧?”
“吃饭,就是吃饭这么简单吗?我那事情怎么样呢?”女孩撒起了娇。
庄副市长皱了下眉头,他也知道这个小芬的性格,这女孩就像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吃是好吃,麻烦也多,丢又丢不下,教人难死了,也窘迫够了。
这是去年他在外县的时候秘书帮他介绍的一个女孩,人长得自然没的说,细皮嫩肉的,和庄副市长那次接触人家还是个处~女,真正的处~女呦,现在这社会,这样的女孩那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缺资源,这加上小芬身上充满了一种年轻人的朝气,还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庄副市长就有点着迷了。
在庄副市长的心里,老婆是绝不能丢开的,但自己偶尔的偷吃几口也是难免的,但随着他和小芬的接触增加,这小芬慢慢就退去了以前单纯愚笨的山里女孩的性格,在她完成了一种脱胎换骨的革命洗礼,迅速成为一个精明老到、苛刻狡诈的城里人。
去年两人干过之后,庄副市长也不是负心汉,给这个小芬在市医院安排了一个工作,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现在这小芬悠然自得地在市医院上着班,骨头里面完全侵淫和萌生了一个城里人应有的荣耀和体面,更可气的是,她同庄副市长的关系也愈发微妙起来,不再象以前那样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虽然说庄副市长身体需要时打电话叫她,多半情况下她也还是兴致冲冲地前来伺候,但是那也是建立于双方共同需要的前提之下了。
有些时候,碰上她身体不适,或者没有半分兴趣时,她就很不耐烦、十分犯上地加以拒绝了,而且最让庄副市长头疼的是,她真能把自己身体当成强劲的砝码,与自己讲起条件来,竟是有了许多寸步不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味道。
还在昨天,小芬在医院上着班,又把电话打到他这里,用着几分威胁的口气问他说:“庄老头,你这个老家伙,答应我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办啊,你可别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来哄”!
那时候庄副市长正在开会,没有说什么就把手机挂了,他知道小芬说的还是以前自己答应让她干市医院财务科长的事情。
天地良心,庄副市长当初正趴在小芬身体上舞着,听她这般不依不饶、穷追猛打的逼问,历来男人最经不住女人吹枕头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象庄副市长这样手握权力的成功男人,对一个弱女子的这样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传了出去影响非常不好,而且当时情势紧迫,自己到了将射未射之际,哪能停下。
小芬斜着眼准备露出鄙弃的态度,说:“你不是说自己能够呼风唤雨,能量很大吗?如果你搞不定、摆不平,证明你实际就是一个平庸无用的男人,那你也就下来吧。”
庄副市长正兴趣盎然、气喘吁吁地在小芬身上舞弄着男人的威风,炫耀着雄性的粗犷,当此紧要关头,怎么能愿意,并且自觉地下得身来?
于是就边恶狠狠地抽送着,一边无可奈何地喘着气说:“好好好,答应你! ”
谁料想就那么信口一说,原想随着时间推移,这小妮子或许就会自动的忘记了呢,不成想她这样执着,摆出这样坚定不移、穷追猛打的态势。
现在庄副市长在心里低低地哀叹着,唉,女人这东西好是好,其实也就是男人的身体十分需要的时候才好,而一等到她发起飙来,咬定青山不放松地缠着你索要起什么东西来的时候,真是够让人伤筋费神的,她们这种惟利益是图的动物呀,有的是韧性和耐心,好象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向男人们索要这讨还那一般,总非要男人们满足她们似的,嗨,说到底,作为主动进攻性的动物,也忒怪男人天性里充满贪婪和占有,没有意志和定力,缺乏克制与理性,总是没有办法遏制身体的愿望和需求,她们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要挟和哄骗男人,不就是因为生了一个肉孔,她们掌握着性的武器,知道男人长了一根随时需要进去自己体内释放能量和展现威武的东西吗?
那句话怎么说?“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一切,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呢?
想想真是,在生而需要奋斗、抗争、付出的生途中,男人总是被迫去流血流汗,去耗尽精力和体力,而女人呢,却只消轻巧地凭借自己的身体优势,瞄准一个成功的男人,就可以高枕无忧、轻而易举地拥有和获得自己所需要的生存的一切了。
从这点来说,女人要比男人优越和聪明得多!
当然,这样的理智念头也就只能在脑海里闪上那么一闪,
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抛弃自己十分中意的小芹,庄副市长不是一个到处沾花惹草的人, 那样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小芬有点小毛病,但谁又能没有毛病呢?只要她能满足自己有时候的一些需要就成了,人家送给你了一个处~女之身,要点代价也不算过分。
当前的局面是,小芬作为一个成熟和开化了的女人,她的身体确实无法让庄副市长不迷恋,
这样想想,庄副市长就换了一种温润与主动求和的口气,在电话里对她说:“好好,我答应你就是,晚上我做东,我们和你们院长吃餐饭,你知道,虽然我当着官,到哪里都可以胡乱说话,但是毕竟我不直接主管卫生口的工作,而且现在的医院都是民营性质,所以做这种事情,沟通一下感情是很有必要的”。
小芬听了庄副市长的安排,初时是不想答应的,因为她知道,天下的官们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表面个个衣冠楚楚,自命不凡,到处都把为人民服务、政治理想挂在嘴上,其实内底都只是穿了衣裳的禽兽一般,有一句老话怎么形容?“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真是精辟和到位极了,而当面一套被地里又是一套总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但虚伪,而且做起事情来,杀人都可以眼皮都不眨一下,无耻而凶恶得让人暗打冷噤得紧。
比如这个贼日的庄副市长,他说要与自己请人吃饭,其实便是一个戳都不用戳就破了的谎话,不就是找一个借口,好晚上再趴在自己身上耍他那点可怜的威风吗?
小芬这几天感冒,又令人慌乱和烦躁地来着月~经,身体莫名其妙地缺乏了以往对男人的要求,而那个天杀的庄副市长,只要一粘到自己身边,他才不管你舒服不舒服,需要不需要呢,一上来,就仗着他那牛一样壮的身体将你按倒在地,来个霸王硬上弓的,所以她是不想和这个内心里令她万分仇恨的男人去来个什么良宵共度的。
对于她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作为一个懂得考虑全局的人,凭心而论,对于走过了饥寒、贫贱、缺乏自尊再到优裕、富足和体面的血火洗礼的人来说,小芬毕竟已经不再是一个草率而不知进退的人了。
她深切地知道,作为生而贫贱的农村人,自己从一个乡下的穷丫头到一个在市里医院上班,衣食无忧地捧着公家饭碗,也享受并真正地成为人人羡慕的城里的居民来说,实现自己这样华丽的转身、促成自己命运的巨变,其中缘由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太热爱和中意眼前自己生活里的一切了,时时珍视到做梦都企图将它紧紧捂在胸口、埋藏于心,而且好多时候她还会有黑白颠倒的感觉,明明是晴天朗日的,她都还会怀疑这眼前的一切景象或许是在梦里,她当然不会变态而愚蠢地对所有一切熟视无睹,并且做出将它拒之门外的选择和举动。
接着她又宽厚而理智地想到,女人生下来到底为了什么?不就是给男人搞的嘛!都是男人,都是一样的东西,谁搞不是搞?
至于什么爱情啊、情谊啊、相知啊、恋情啊什么的,那只是少女时代一种地地道道的愚蠢而荒唐的臆想和幻梦,在这样一个政治唯上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背景下,国家政策是如此鼓励人们不择手段攫取权力和钱财,生存和奋斗竟是这样冷酷到没有丝毫的道义与良知、宽容和诚信、坦城和谦和,异性之间更没有任何一点以前的善待和真诚,只剩下赤~裸~~裸的身体的相互满足和彼此交易的需要了。
是的,谁见真正的爱情和欢乐了?满世界一看,哪里不是受伤的、疲惫的灵魂在呻吟呢?
理顺了心头思绪的小芬也就横下心来,在电话里就先自软了几分,回着庄副市长说:“那好吧,等你约好我们院长,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
听到小芬这样爽快的应允,虽然刚才心里还隐隐残留些失落和懊恼,但是色大于天的庄副市长还是快活得要命,他挂了小芬的电话后,没有放下电话机,又将电话拨到医院那里。
正好医院院长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呆,接到领导亲自来话,连忙坐正了身子,拿出诚惶诚恐的姿态,小心翼翼地问说:“好久没有见着领导了,知道您们日理万机的,也不敢唐突去打扰,今天您亲自来电话,我真是太荣幸了,不知领导有什么指示”?
领导和下边的人说话,当然都是重要指示的,官这个东西嘛,现代社会倒说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称谓,说是管理者,但是就如新瓶装旧酒一般,其实质是没有任何区别和改动的,他们同以往古代的大老爷们一样,地位尊崇,待遇优越,是完全应该说一不二,只手这天,为所欲为的,既然掌握着众百姓的命运和身家,为了管理能力和素质的需要,没有天生挑刺和骂人的工夫哪里够格?
但是情况也有例外,因为不直接主管卫生工作,县官不如现管,今天庄副市长是为了满足小芬的强烈要自己找到人家院长的门下,既然是找人家办事,再耍领导的威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庄副市长是玩交际的人精,此刻哪里悟不到这层?他挤出了万分的热情,哈哈大笑说:“哪里会有这么多指示哟!好久不聚在一起了,还怪想你的,正好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晚上我们就坐坐。”
那边院长老早就想傍他的粗腿了,平时都还没有机会巴结呢,此刻一听庄副市长这番话,吓的几乎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连声说:“好好,市长是看得起我啊,您吩咐,更想吃点什么,我们预先就准备就是了”。
庄副市长十分宽慰,便随意说了自己经常去的一家经营家常菜的馆子名称。
那边的院长乐的屁颠屁颠去安排办公室的人去订饭局去了。
医院的行政办公室里,快六点半了,小芬才慢腾腾的提了坤包,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她在学校学的不是很对医院业务的专业,被强挤硬塞地安排到医院里来上班,很是让院长费了好多心神。
明摆着,他们是自负盈亏的单位,这凭空多了一个不做事光吃饭的人,但是在中国的任何地方,任何单位,领导发话谁敢违抗呢?院长只得硬了头皮接了下来,将她安排到不能产生任何效益相反很多时候只会添大些无事生非、将东家长西家短嚼去脚来去行政办公室里去。
而且这小芬知道自己能来到医院的背景,知道单位领导忌惮和自己睡的那位领导,愈发得意和骄横起来,上班总是很少听科室领导的招呼,有什么事情也根本没有请假的自觉意识,常常提着包就自己办自己的事情,或者无事就到外面潇洒,日子过的硬的逍遥自在。
科室里面的人对他都很有意见,但有意见你又能怎么样呢?连院长都不管,你一个平头老百姓还能如何,所以大家都只是不怎么理睬她,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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