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心中不甘(1 / 2)
李治不得不快速向着霸桥以南的尉迟恭部挺近因为他现在不仅背水一战、舍弃了潼关这个最后的据点还有水师刘仁贵与荥阳郑氏组成的联军从后追杀更为严重的是过新丰之后地势转而向南沿着霸水一路南下的阶段由北至南在霸水西岸都有朝廷军队布置的防线隔河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
一旦被这些军队纠缠而不得不停下脚步会马上陷入泥沼不得寸进而后便会有无穷无尽的军队扑上来犹如狼群一般包围、撕咬将他尸骨无存的葬身此地。
当然危险之中也伴随着机遇李治就这么率领大军过了新丰一路南下所有的朝廷包括东宫六率在内都只是隔河相望居然没有一支军队渡河来袭……
这自然让李治窃喜不已全军上下更是欢欣鼓舞。
因为这意味着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见到他率军直扑长安城下的那一刻何去何从大家会在那一瞬间给出反馈。
显然那种反馈极有可能对李治最为有利……
尉迟恭一场大败的确使得晋王李治的前程蒙上了一层阴霾然而大败之后各方所显示出来的意态却颇为耐人寻味局势看上去又似乎对李治不是那么不利……
只能说大唐立国以来虽然对门阀发展有所遏制却远未到伤其筋骨的地步这些门阀虽然看上去阵营不同、理念不同关陇勋贵、河东名门、山东世家泾渭分明实则暗地里却是纠缠攀扯、盘根错节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对李承乾坐稳皇位之后即将施行的国策心有抵触甚至满怀戒惧。
而借助门阀势力反对皇帝的晋王李治只要成功必然大肆回馈门阀的付出使其顺理成章的成为所有门阀心目当中最为理想的君主……
所以“门阀”也好“财阀”也罢甚至“学阀”“军阀”“医阀”……只要沾上一个“阀”字必然是以利益为结合的团体在它们眼中无所谓忠诚、甚至无所谓道德将所有的奉献、责任摒弃于外一切的动机都只是在于利益之多寡为了利益它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抛弃一切。
它们不在乎是否天下太平更不再在乎是否盛世降临它们一直不停的贪婪的追逐着自己的利益不在意神州鼎器究竟会否沦为异族玩弄甚至会在某一个时期故意让江山社稷坠入混乱战争之中。
它们利用钱帛、人脉去经营成一个追求共同利益的圈子然后形成所谓的各种“阀”再用资本巨大的“阀”去攫取更大的利益从中得到丰厚的反馈。
有些时候一成不变是它们追寻利益的根基举凡所有想要打破垄断的人都会被它们残酷消灭;而有些时候战乱才能让它们攫取更多利益它们便毫不犹豫的推动战争甚至不在意战乱发生的地方是否自己的国家。
因为当亿万黎庶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才能让他们攫取最大的利益……
它们形体巨大但更多时候却藏在阴暗之中让普通人难以觉察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甚至搅动国家政治而一旦国家政策被它们所推动、掌握那么带给本国乃至于世界上所有人类的必然是灭顶之灾。
……
途中褚遂良借口有事请教登上萧瑀的马车。
车厢内有一个红泥小炉上等的香炭燃的正旺炉上铜壶里的水沸腾翻滚萧瑀拒绝上手的褚遂良亲手执壶将沸水注入一个填了茶叶的白瓷茶壶之中馥郁的茶香一瞬间便在车厢里氤氲开来。
萧瑀给茶杯之中斟满茶水示意褚遂良饮用自己便拈起一杯呷了一口而后惬意的感受了一番茶水的回甘。
褚遂良也喝了一口摇摇头。
论及享受无论曾经大权在握的关陇门阀亦或是富贵传家的山东世家都远远不及江南士族。
当年晋室南渡中原豪族皆举族迁徙带去江南的不仅仅是华夏衣冠更有千百年沉淀下来的奢靡华贵、钟鸣鼎食。
如今在北地腥膻之上崛起的山东世家或许更为坚韧、也更为强盛却早已失去其先祖那种宽袍博带、指点江山的风采……
褚遂良见萧瑀喝着茶水默不吭声只好开口道:“观当下局势似乎并未对晋王太过不利朝廷组建了一条由北至南防卫霸水的防线但眼下却无一人主动渡河出击都在袖手观望其心自明。或许晋王未必没有成事的机会。”
萧瑀终于放下茶杯指了指一旁的水壶让褚遂良沏茶笑问道:“老夫倒是想问问登善现在希望谁最终能够稳坐大宝、御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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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那水壶给茶壶之中注入开水然后给双方茶杯中斟满茶水将萧瑀那杯推到他面前自己拈起茶杯喝茶蹙着眉头不知如何回答。
他本不愿掺和进争储之事结果当初被长孙无忌所胁迫不得不做下错事。虽然先帝宽宏并不以此予以严惩但他心中自是有愧及至先帝驾崩他下定决心好生辅左太子依靠这些年积累的资历有朝一日试一试能否享受登阁拜相的荣耀。
然而事与愿违又再度遭受王瘦石那个阉竖之胁迫不得不跟随晋王逃出太极宫成为一名反贼……
如今晋王若败那么他有“自白书”放在萧瑀那边就算萧瑀肯力保他皇帝又岂能放任过往总总让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对大唐皇帝生出不臣之“奸贼”从容度日?
一杯毒酒亦或三尺白绫怕就是他最终之归宿。若晋王取胜自己的命运还是受到那封“自白书”的影响萧瑀岂会留下他这个不知何日将事情真相爆出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