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下(2 / 2)
“这样不算擅离职守么?”
芳馨笑道:“乔大人是要承继掖庭令之位的,如今只当是在历练罢了。”
我双眸微睁,凝视屋顶上垂下的一盏山水花灯,沉吟道:“如此说来,我命人去请他,也未必能请来?”
芳馨道:“论理姑娘派人去请,郑大人是应当来的。”
我点点头:“如今这箱卷宗里面少了最紧要的证词,姑姑说,究竟是谁藏起来了?”
芳馨一愣,顿时面色苍白,跪下道:“姑娘,这樟木箱子自奴婢进这屋子,就是封着的,奴婢们没有动过!”
我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扶起她:“姑姑不要多心,我并没有怀疑姑姑的意思。”
芳馨松了一口气,愣了半晌方道:“姑娘的意思是……郑大人?”见我默然不语,她擦了擦冷汗,赔笑道:“想必是他们疏忽了。”
我微微叹道:“但愿真是如此。”
忽听外面绿萼的声音道:“姑娘,掖庭属来人回话了。”
芳馨连忙扶我端坐在书案之后,方道:“请他进来吧。”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衣小吏走了进来,行过礼后道:“郑大人近日身体不适,一直没有进宫。右丞乔大人告假半日,只有左丞李大人在。”
我看一眼芳馨,芳馨冷笑道:“当真是巧,一个都不在。”
那小吏缩着肩,低头不敢看我,只是讪笑:“李大人还是在的。”
我向芳馨微微颔首,芳馨道:“罢了,是我们大人请的不巧,那也怨不得别人。如此就请大人传话,请左丞李大人进宫来吧。”
那小吏如蒙大赦,拭了冷汗,微微颤声道:“是。下吏告退。”说罢躬身退了出去。
待他出去,我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顿:“人不在,要紧的证词也没有,好!当真好得很!”
芳馨道:“姑娘息怒,仔细手疼。”
我没有午睡,本来就头痛心闷,此时听了那小吏的回禀,顿时心火上升,身子有些燥热,冷笑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注1)。如有所誉,必有所试!(注2)”
注:
1,出自《论语?季氏篇第十六》,原文为: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城邦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2,出自《论语?卫灵公第十五》,原文为: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