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究竟是什么病(2 / 2)
金千邑笑道:“这丫头来我铺子的那天,抱了个连理枝要典当,代价是要寻回她失散多年的哥哥,我答应了她,找媚娘要来了醉红尘,帮她寻哥哥,可你知醉红尘中显示出来的那个人是谁么?”
惊蛰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千邑哥哥,是谁?”
金千邑沉声道:“是你呢惊蛰,你就是绀香的哥哥。”
“什么?”惊蛰咋舌,一脸的不可置信,绀香在一旁已经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眼汪汪地扑进了惊蛰的怀里,不住地叫他哥哥。
惊蛰看着这个钻进自己怀中的小小的人儿,心中竟忽然柔软起来,脑中仿佛只有一个念头,想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想要把全部的爱都给她,想要好好照顾她,原来有人可以牵挂的感觉竟是这样。
惊蛰愣了愣,终于还是伸手抱住了绀香。
“乖,不哭了,哥哥在呢。”惊蛰哄道。
不想绀香竟哭得更凶,将眼泪鼻涕都抹在了惊蛰的身上,惊蛰一面哄着她,一面抬头看看金千邑,眼神里写满了疑问。
金千邑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惊蛰这才放心下来,他知道,金千邑不会骗他,他果真有一个妹妹,就是怀中这个小小的人儿,叫做绀香。
惊蛰开心地笑了。
金千邑笑看着他们,唇角轻扬:“鬼手,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手中忽然传来一股灼热之感,低头看去,是那白玉美人儿,正冲着他微笑。
“难得见你笑呢,你见证的情爱之苦太多了,这一次,就放下悲伤,好好笑笑吧。”
金千邑抚摸了她两下,将她藏回了袖中,悄悄走了出去,注目望天,一片湛蓝,欣喜之余,思念蔓延,他忽然间很想去看看长乐了。
春日里的春熙城,阳光明媚,柳浪闻莺,醉月河的冰封消融,两岸郁郁葱葱,一片静好。绀香沿河而走,手中抱着一幅卷轴,是妙笔生托他带回去给金千邑的。
自从和惊蛰兄妹相认后,她时不时地总爱往妙笔生家中跑,妙笔生有意让绀香搬过来住,为此还特意到长生当铺找了金千邑商量,谁知绀香听说后,竟一口回绝,说她当初求着金千邑收自己当伙计,原本信誓旦旦,怎能说不干就不干了,这不是君子所为。妙笔生听了,也不勉强她,倒是从此后总找些事由打发惊蛰到长生当铺里来,惊蛰知道,妙笔生这是想让他和绀香多多相聚,因此心中也更加感激。
绀香一路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走至隐月楼前,忽然停住了脚步,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清香,让她闻过之后,触感伤怀,仿佛重又回到了娘亲刚去世的时候,哥哥音信杳无,她怀抱着连理枝往长生当铺跑去,那里是唯一寄托她希望的地方。
再缓过来神儿时,脸上一阵发凉,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抹,一手湿润,原来她竟然哭了。
一声幽幽的叹气声从头顶飘来,仰头看去,隐月楼二层的窗边坐着一面容清瘦的女子,未施粉黛,瓜子脸苍白,纤眉紧蹙,愁容满面,有种难以言说的病态之美。依稀可见窗台上搁着个祭红釉香炉,有袅袅烟雾从中升腾而起,正是方才绀香所闻到的催人泪下的清香。
女子又叹了口气,一阵风过,吹落一张猩红色的寒噤,恰飘到了绀香的脸上,原本就仰着的头被汗巾整个蒙住,世界也变成了猩红色,隔纱望去,那女子支着窗台向外探身,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呼。
绀香将汗巾一把扯下,抓在手中冲女子扬了扬:“姐姐,你的汗巾掉了。”
女子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小妹妹,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这就下楼去取。”
绀香拿着汗巾放在鼻前轻轻嗅着,那上面亦有方才那种清香,汗巾颜色鲜艳,只末端好像有些污迹,绀香凑近看了,才发现那不是污迹,而是一只被人绣上的很小的蝴蝶,素淡的白色,除了右翅上有个墨点,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就如同这个刚从隐月楼中跑出来的女子,一身白衣,苍白面色,右眼底一颗泪痣,浑身上下柔弱无骨,惹人怜惜。
她穿的衣衫单薄,坦露在外的锁骨上,同样是一只白色的蝴蝶刺青,右翅上,亦同样有一个墨点,与那猩红色汗巾上的刺绣别无二致。
女子轻轻咳嗽了两声,向绀香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小妹妹,这汗巾对我很重要,劳烦你将它还我。”
绀香眼睛滴溜溜乱转,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忽而蹦出一句:“姐姐,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女子愣了愣,眉目变得更加清淡:“是啊,已病了好久了。”
“那姐姐可有去看过大夫?”绀香关切地问。
女子苦笑:“我这病,大夫是看不好的。”
“怎么可能?”绀香不信她说的话:“我们家掌柜哥哥认识一个姐姐,是太平医馆的大夫,人家都称她作‘小华佗’,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她治不好的病,姐姐你要不要去找她看看?”
女子笑了:“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姐姐,是叫月如素对不对?”
“是的,就是她,掌柜哥哥说月姐姐的医术很厉害的。”绀香一脸骄傲。
女子轻轻捏了捏绀香的脸,声音变得哀愁起来:“谢谢你,小妹妹,只可惜,我这病无人能医,即便是小华佗,也不行。”
女子的手异常冰凉,绀香打了个寒战,好奇地问:“姐姐,你究竟得的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