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就读祖籍(1)(2 / 2)
自从那天晚上离开杰卢姆河边的石穴之后,艾什已经走完很长一段路。他很快就发现,一个人行走要比过去快得多,也远得多,西塔说的不错,他单独行动更为安全——他在村子里还听到有人在盘问行人,知道追踪仍在进行。但是搜寻者认为他永远不会离开母亲,所以探查的对象仍然是一对相伴而行的山地妇女和灰眼睛的男孩,并不注意衣衫褴褛的孤身顽童,他的肤se在印度西北部连绵不断的开伯尔丘陵地带丝毫也不特殊。
他一直没有受到盘问,而且出于jing惕——以防做出引人注目的事,激起小地方人的好奇心——他过了好些小村庄都未敢请人翻译那张信纸上的字。最后到了一个相当大的镇子,那里的代笔先生足有半打人,他才感到保险一些,壮胆一试;现在,他终于知道,那上面的姓名地址原来是先导队的一名军官——就在扎林的团队里。这太妙了,简直妙得让人无法相信。
艾什记得妈々曾经说过,她不了解那封信的内容。但艾什有一种感觉,妈妈已经猜出来了,她对科达?戴德父子的嫌恶和她反对自己计划将来加入同一部队与扎林一道当兵的态度,就是明证,可是,到头来还是她给他指上了这条通往马尔丹的路,到了那里,他不但会见到扎林,而且能当上一名先导队的“se娃”——倘若信上说的这位上尉“大人”果真是他的亲戚,并且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他甚至能够做个军官呢!至于他是否愿意帮忙,对于艾什来说将永远是个谜,因为,威廉?艾什顿已经见了上帝。
先导队参加了安巴拉远征——那是前一年秋天为征服几个作对部落而发动的战役——威廉就在他妹妹的儿子爬下宫墙逃出“骇崴霾赫珥”几个星期之后阵亡了,死前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外甥。然而,现在已经到了chun天,在艾什离开阿托克踏上通向白沙瓦的大路时,杏树已经开花,柳树也绽出了新芽。<雨和阿富汗远山的溶雪所形成的洪水,把开伯尔丘陵的红土冲入喀布尔河,使得河水变为赤se,涉水场已经无法通过,他只能走瑙什拉的舟桥了。在此之前要先过印度河,艾什为了避开阿托克渡口已经绕道多走了几十英里的路——他预料在那里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把所有乘客监视住:这一判新很明智,因为,确实有一个男人在那里盯着,他的样子满像个老实人,若无其事似的,与船工的关系也不错,却成天价待在码头上观察渡口的每一个过往者。艾什最后绕到渡口下游五英里处,经过反复恳求,搭乘上一个农民的木筏过了印度河,然后再从那里拐回白沙瓦大路。这一回,又是靠了老天保佑,在快到瑙什拉时,一个拉着一车蔬菜到里萨尔普尔去贩卖的善良村民让他上了车,他借口瞌睡,躺到包菜和球甘蓝堆的后面,还没等别人发现,车便过了舟桥。这样,在当天黄昏时分,风尘仆仆、腿脚酸疼、疲惫不堪的艾什终于到达了马尔丹的兵营,开始打探先导队“se娃”扎林?汗的住址。
先导队经过数月艰苦行军和激战已从尤苏夫柴乡间返回驻地,十八个月的军事生话已使扎林变得很老相,与那个骑马离开古尔科特时的轻松愉快的小伙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不但长高长壮了,而且蓄起了两撇引人注目的八字胡——在艾什的记忆里,他的嘴上才刚々冒出须毛。但他还是原来的扎林,见到艾什奥克时高兴得不亦乐乎。
“我父亲捎信儿来说,你已经离开古尔科特,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到这里来的。”扎林说着,和他拥抱在一起,“你还得等等,等到完全cheng ren后才能入伍当‘se娃’,但我可以跟我哥々说々,他会给你找个活干。自从在安巴拉之路打了那一仗之后,他已被提升为‘斋谋鞑’(在英辖印度军服役的印度人军官,英语jemadar的音义讹译——译注)了。你妈々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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