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北城往常无风雪 丈冰亦有溶解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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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可以了解很多东西，想要了解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就只能依靠强大的罗网来道听途说，三人成虎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一般人要说谎话需要想想，而说真话不需要，断章取义往往可以探听到消息的源头，真假分辨起来就非常简单了，无论是谁都活在真假的世界中，一个世界不可能只有真或者只有假，睡着是真的，时间却是假的，梦是真的，事实却是假的，幻术不是真的感受却是真的，幻术中可以保持最好的修为状态，也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但有一种人永远不会有幻觉，未明是其中一个，不代表他与生俱来就有这种能力，他出生的时候也是个平凡人，因为是人，不是其他种类，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后人，只不过是后天所要经历的天明，在这个过程中，很明显齐风扮演了很重要的一个角色，他经常在野外行走，也正是这样他才见到了丁阳，才能将逍遥二字真正的演绎成淋漓尽致的传说，当然不会有一个正常人喜欢在野地里面去翻山越岭，除非是野人，未明与生俱来就有吸引女人眼光的能力，后天锻炼出谁都不敢靠近的杀气，因此对人若近若离，之所以走野外是未明相中什么目标，从来都只走直线，直线从来不会走到乱七八糟的地方，更不会浪费最宝贵的东西，时间，未明还不会控制时间，所以很珍惜这一点，鹤溪涧写了一张符咒，可以到远方去，却只能到靠近人的地方，这个要求实在为难，就算是灵力四处飘荡的神州，蜀山剑侠御剑之时也只敢在城外落地，未明要往北走，目的仅仅是冷，这个理由够了，也许很多见过他一两次的人会觉得很惊奇，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会去回避的？到谁的身边随便吧，这么一想，他离开了冯琳妤，离开了白伟凡，张三冷得直哆嗦，他们两人都已经把衣服脱了下来，抱在冯琳妤身上，三人就这样在一间根本没有顶的房间，冯琳妤虽然很想问他们三人是做什么的，可就是说不出口，她悟性很高，知道这三人肯定不是坏人，张三在一旁牢骚“你怎么不也脱了？”鹤溪涧笑而不语，冯琳妤轻声说道“我不冷了，谢谢你们。()”李四笑道“小妹妹，你抖得厉害，是不是太饿？”冯琳妤不回答这个问题“还没到冬天，怎么就下雪了？”鹤溪涧捋了捋胡须“天意难测，人定胜天。”张三笑道“你跟她说这些，她怎么能听得懂？”冯琳妤又摇了摇头“是人做的？”李四笑道“这女孩长大了不得了。”冯琳妤道“我以前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看到爹爹可以飞起来，就什么都有可能了。”鹤溪涧皱了皱眉“也许很多人都要往北而去了。”张三摆了摆手“你这人不是说话说一半，就是说天书，你这是说给谁听啊？”鹤溪涧道“道可道，非常道。”李四笑道“算命的就是不给钱就说一些瞎话来唬你。”冯琳妤被衣服包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每次想说话都探出头来“老爷爷是不是说要去北方？”其实如果不是有意隐瞒，听一个人的话只需要听关键的地方就行了，女人和孩子的想法很简单，尤其是像冯琳妤听了两天未明和白伟凡说的天书，鹤溪涧微笑道“孩子，你喜不喜欢雪？”冯琳妤道“喜欢。”鹤溪涧道“那冷呢？”冯琳妤道“不喜欢。”鹤溪涧道“这就是了，很多东西不能两全，看要选哪个了。”冯琳妤道“为什么北边没有雪？”鹤溪涧道“我也不能万事都知，只知道来自于欲望。”冯琳妤道“未明去哪里了？”鹤溪涧道“也许和你爹一样，都去了北边。”冯琳妤道“你们也是要去的对不对？”鹤溪涧道“寻灵咒给了他，我们要去，也许只能走过去。”张三道“这和爬过去有什么区别？”鹤溪涧道“当然有。”冯琳妤道“那个地方很远是不是？只要见得到爹爹，我什么都愿意。”鹤溪涧看着张三道“这个姑娘你抱着。”冯琳妤道“不用了，我能走很久的。”话说三城天变，寒冷异常，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想到北城，未明打开结界，从天而降，落入密林，经过一番争斗，少了一只手的人要在空中平衡，非常困难，在全身上下都撞断树枝的情况下，终于停了下来，什么人下落的时候都有可能撞断树枝，但是未明可以躲过，他不受束缚，这个原因自然是发现自己在空中，这里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几乎已经全身湿透，他们坐下休息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聊起来“这他妈什么天气？热成这样？”“不是天气热，你背着个人，又穿着全黑，太阳当头。”“本来至少可以找个阴凉地，这总舵也是，这换地都快赶上耗子了，也不留个信息，难道要我们漫山遍野找？”“少胡说八道，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说不定是晁展察觉到了什么，跟我们翻脸。”“翻脸也没这么快，我们这刚一天，总舵也没有厮杀痕迹，只能去找另一个地方，带一个人又不能骑马走大路，存心想累死我们。”“还以为从晁展手里抢人多么风光，我现在真想把这事交给别人。”“不是还有几两黄金可以拿？”“到时候大大方方去北城享用，以后就不干了，天天要死要活，还不如什么都不干。”被装在口袋里的芮秋说道“反正停下来了，把袋子打开啊，我都快闷死了。”“少胡说，一路上都是我们背你，袋子也都是布做的，老子亲手试过，通气得很，你这小娃娃别再动歪脑筋。”芮秋冷哼一声“我们居然怕我哦，怕我爹就算了，真没用。”“我们不放你出来只不过是为了不想点你穴道，你这么个可爱的女孩可不要毁了。”芮秋笑道“我曾经听说过冥栈之中有两个绝顶高手，却从来不杀人，不知道是真是假。”“这话就错了，别人可以错，姑娘你却不该。”芮秋道“什么意思？”“刚才我们就杀了一个人。”芮秋道“他死了？”“他很厉害，很年轻，命不该绝。”芮秋道“他不会死的。”“无论是谁掉出那个地方都会死。”芮秋道“你在此之前有看见过谁掉出去？”“没有。”芮秋道“这不就行了，既然出的去，一定进得来。”“但愿这样吧。”芮秋道“他一定会来救我。”“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比你爹还重要？”芮秋道“我能感觉出来。”“有这种本事，难怪西陵昂一定要完美无缺的你。”芮秋道“我会有什么遭遇？”“这和我们无关。”芮秋道“武林是个有趣的地方，不是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你这小娃娃要对我们说教吗？”芮秋道“你们一定盯了我很久，出其不意，这才成功，若非如此。。”“不是这样，谁在伏灭斩之下能活着？”芮秋道“那个人就可以，他绝对不是侠义榜上的人。”“这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好消息。”芮秋道“你们不是已经找不到落脚地方？说不定出了什么大变故，干嘛不放了我？”“放了你另外那几人死的也太不值得了。”芮秋道“擅闯禁地，本来就是死罪，有什么冤的？”“晁展可从来没有说过他女儿的卧室是禁地。()”忽然听到沙沙之声，未明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其中一个人的头上，当即晕倒，芮秋耳边听着，这不是来偷袭的人才对，这人没有一丝灵力，也不含一丝内功，但可以清楚地知道，来的是人，一个活生生气息稳定厚重，只有绝顶内功的人才有可能发出的喘息，未明砸到一个黑衣人，也摔落在一边，另一个人几乎呆了，他也发现这只不过是个残疾人，连忙横刀站立环顾四周，除了寂静就只有寂静，忽然芮秋大喊“救命啊！救命啊！采花贼！”她被装在布口袋，未明再一看这两个都是黑衣带刀，想也明白，黑衣人喝道“别闹了！你这不是又要我杀人吗？”未明摸了摸旁边这人鼻息“他还有气，朋友对不起了，你要一个人带着两个人上路恐怕不便，不巧我也是个好色之徒，可否将这位姑娘送给我？”芮秋之所以敢喊出来就是相信未明，未明有一种气势，不见其人但闻其雄，因此才放心，也相信未明是来救自己，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再说从天而降这种事情谁相信？黑衣人冷笑道“你凭什么？”未明道“那我走了，井水不犯河水。”黑衣人道“你打伤了我的人，就想要走？”未明道“我难道还要想留下来？我难不成疯了？”黑衣人道“想不想听我的意见。”未明道“很不想，但是看在我也无故伤人和心情较好的情况下，可以听听。”黑衣人道“念在你只有一只手，你帮我提这个口袋，我来背我的朋友，下一个目的地不是很远。”未明道“你不怕我跑了？”黑衣人道“你跑不了。”未明道“那你先追上我再说。”话音刚落，未明一个大跨步冲向前面，一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来不及拔刀，这一掌足有千钧之力，霸道异常，黑衣人明明没有感觉到内功，还是忍不住闪开，未明提起口袋飞奔，直奔北方，风驰电掣奔走，黑衣人反应过来，连忙追赶，未明奔走直线，在树林之中轻功难以施展，黑衣人一时间竟然无法追上，芮秋急忙喊道“你背着我跑不过他的！”未明奔跑速度全靠体力支撑，自然是跑不远，但撑住一时间还是没有问题“姑娘是要我丢下你？”芮秋道“你的手受伤了，不要再拼命了，你我素不相识。”未明道“姑娘怎么知道我左手受伤？”芮秋道“你刚才出手和提着袋子都是右手，而且左手根本没有摆动，肯定是重伤。”未明哈哈笑道“好厉害的姑娘，我都忍不住要和你见面了，可惜现在不行，后面还有个人追着，姑娘是听出来的？”芮秋道“一半是听出来的，我有种感觉，你以前是不是很厉害，但是内功被废了？”未明笑道“看来我这次找对人了，我左手的确重伤，却已经好了，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芮秋道“我现在能帮你？”未明道“你把膝盖弯曲绷着，腰板挺直。”芮秋道“这什么动作呀，难看死了。”未明道“如果姑娘不想被那个人抓走，保持这个动作，一会儿就好了。”芮秋道“好吧，反正你又看不到。”未明忽然加快速度，黑衣人也跟着加速跃起，没想到未明忽然放慢，最后干脆倒退了过来，黑衣人手刀化掌，劈风送来，加上轻功的速度，足可开山裂碑，芮秋急道“你快躲啊！”未明喝道“做好动作，小心腿断了！”未明在前，将芮秋绕在身后，黑衣人完全不知道这是何意，但未明身上没有武器，这一点他能肯定，这一掌肯定没有收回道理，未明迎掌而去，黑衣人很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掌传过去了，从未明的身体上穿了过去，一瞬间卸力无影无踪，未明侧身一闪，左脚跨出，抱着芮秋向黑衣人头顶撞过去，这一下来得不是突兀，而是恐怖，静静的林中只出现芮秋的一声惨叫，和应声倒地的黑衣人，未明赶紧解开口袋，芮秋已经捂着膝盖大声哭泣，未明方才全力用芮秋的膝盖去撞黑衣人的天灵盖，芮秋哭得厉害，未明也没有止疼药，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别哭了，我只是想试试你，原来你真的不会武功，我也不会，无法探查，实在抱歉。”芮秋强忍哭泣，一见是个俊俏少年，心中已经非常高兴“你无耻！用我做武器，还是不是人啊。”未明道“迫不得已，我刚才闪开这一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左手还在，也许能夺刀。”芮秋才发现面前少年根本没有左手“你左手。。。是没有了。。。”未明微笑道“让姑娘失望了吧，实在抱歉。”芮秋道“你还笑得出来，肯定很痛吧，我居然没想到这个，真笨。”未明道“姑娘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若非如此，我绝对不会救。”芮秋道“那你还怀疑我？”未明道“因为姑娘说了谎话。”芮秋道“我说了什么？”未明道“你喊采花贼，而作为采花贼的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采花贼。”芮秋道“我也没办法啊，跟你说就是，你也别姑娘来姑娘去，你也没大我多少，我叫芮秋，你呢？”未明道“东方未明。”芮秋虽然疼痛，却还是强笑一下“这个名字有意思。”未明伸手去掀起芮秋的裤脚，忽然停了一下，他这一抬头，和芮秋对视，芮秋脸色绯红道“你。。不会真的是采花贼吧。”未明我居然傻了，真奇怪，你把裤脚拉起来吧“我看下你膝盖。”芮秋扭捏道“我身子麻了，你帮我。”未明知道芮秋已经被装了很久，只好去卷起她的裤脚，一只手卷裤脚难免触碰肌肤，芮秋久不出门，小腿自然是白皙柔嫩，未明微笑着，芮秋羞道“你。。笑什么？”未明笑道“我看着你的小腿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芮秋急道“你可别乱来，我爹一定会杀了你。”未明笑道“可是他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啊，不过旁边躺个人扫了我的兴，再说只有一只手，不可行啊，不可行。”芮秋道“你胡说些什么。”未明道“我在想你对武学知之甚深，却一窍不通，有些奇怪。”说到这里他翻到了芮秋的左膝，只见淤青一片，芮秋自己都吓一跳，原来注意力都在未明身上“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走路了？”未明道“看不出来有没有伤到骨头，不过接下来是件麻烦事，只能背着你，可我没有左手，你伤的又是左脚，难道扛着你走？”芮秋愣了一愣“我也许可以扶着你走。”未明道“你这腿就是抖一抖都会痛的叫起来。”芮秋急道“那，你把我装回袋子背着？”未明笑道“只要你受得了也没关系啊。”芮秋笑也道“少胡说。”未明只好让芮秋左手搭在自己肩头，右手搂着芮秋，两人只能向南，因为那里才是北城，芮秋的感觉不会错“天气很好啊，东城都下雪了。”芮秋不知道未明说这个是为什么“你想打岔啊，我还从来没被男人碰过。”未明笑道“看来那两个人对你很好。”芮秋道“少胡说，你看过我，又抱着我，你要。。。。”细若蚊吟，一直到自己都听不清，未明道“这里走到北城要多久？”芮秋道“不知道，这么走可能要一天。”未明道“他们找你的目的我可能已经知道了，这样可以知道你和他们的身份。”芮秋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告诉你？”未明道“我总有办法要你告诉我，可我并不想这么做。”芮秋道“惹祸上身了却不害怕吗。”未明道“我没兴趣，想在也许有我打不过的人，却没有能伤的了我的人。”芮秋奇道“刚才还没问你，我感觉你一定中招了，你却躲得好好的还用我打倒了他。”未明道“如果像刚才那样躲的话，我的手也许就还在。”芮秋道“你的手是被利刃瞬间割断的？”未明道“好像没有别的解释。”芮秋道“是仇人吗？你现在一点武功都没有，也是因此？”未明道“确切来说手是我自己割断的，确实被几人所逼迫，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就行了，这也是他们几个所知道的。”芮秋道“他们是谁？我要我爹去帮你报仇。”未明道“不管你爹是谁，我只知道，如果你爹现在杀他们，我一定不会同意。”芮秋道“你要亲手报仇吗？”未明道“没有仇又何必报？没有怨恨又何来报复。”芮秋道“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反正你的伤比我的要重就是了。”未明道“在别人看来，我也是罪有应得，不是吗？”芮秋道“哪有为别人想的，你这人好笑，对了，你怎么出现的？是不是当场打晕一个人？”未明道“你就当我是来救你的人吧。”芮秋道“来救我的人把我腿打断了，我怎么谢啊。”未明道“我没说要你谢我，只要报答就行了。”芮秋道“难怪你要救我，原来有企图，不是贪财好色就行，什么我都帮你。”未明道“我要找一些人，大大方方找，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来请你帮忙。”芮秋道“那要看我心情了。”未明道“很明显你是个很快乐的人，这样的姑娘，最好离我越远越好。”芮秋道“你看起来也很高兴啊。”未明道“那是因为和你在一块，你要是多盯着我一些时间，打死你都不想认识我。”芮秋道“为什么不能了解你的过去？”未明道“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想起我这个人。”芮秋道“我能感觉到你曾经怀有的力量，很强，有多强我不知道，至少又突破了我的见闻。”未明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个地方名为武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芮秋道“你不是侠义榜上的人吧。”未明笑道“我如果只是这些人，那也没什么可怕的，而这两个人应该能认出我来。”芮秋道“侠义榜上只有右师崖是一只手，而他断的是右手，更何况他是个老人。”未明道“你知道的东西真不少，穿的却和大小姐一样。”芮秋笑道“谁说的，大小姐都穿着裙子。”未明也笑道“你也穿着不是，只不过为了跑的快些，穿的麻烦，被这些人绑着，那你的身份也肯定不寻常，但再怎么不寻常，也比不过我。”芮秋道“有些意思，你既然这么可怕，为什么对我这般热情？难道喜欢我？”未明道“的确很喜欢，因为我从来没有像想在这样无助，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芮秋道“再怎么歹毒的人都会有朋友，更何况是个多情的少年？”未明道“的确有，我的朋友却不能在我身边，所为近墨者黑。”芮秋道“你一点都不坏啊，武林中杀一两个人根本不算什么。”未明道“姑娘你对武学有深究，世上最厉害的武学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芮秋道“根本就没有啊，各种武学都是靠着招式和施展还有内功轻功的出手来判断，加上临场发挥，种种相克，我看过一本五灵上面就是这样写的。”未明朗声笑道“五灵？难怪，原来你看过五灵，这就好办了。”芮秋道“所以要说厉害二字，没有高下。”未明道“若我论的是摧毁力，难道就纯靠内功？”芮秋道“还看过一本书，说了内功是将人体机能体力调动到极限之时将奇经八脉运转所达到的一种气场，而在此之上将内功和自然融为一体之时能够汲取灵力，人本身就是灵体，如果能将灵力自由运转，达到天人合一，届时就能拔山起岳，摧枯拉朽。”未明叹道“我见过很多人，都明明是修道之人，却没有一个像你这般清楚明了。”芮秋道“很多东西在我眼中就不算什么了。”两人走了一阵，忽见前方黑影闪动，原来被未明落下打晕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未明看他身形武功还在另一人之上，这黑衣人两三步就走近，随即看见芮秋和断臂少年，未明知道躲不过，迈开步伐冲上前去这个人明显要狠，挥刀砍来，刀锋四散，明显是极高刀法，未明展开步伐游走，身形晃动之下竟然空手夺白刃，不但闪过刀锋，而已经伸手拿到了刀柄，黑衣人大急之下放射袖箭，这一箭直直刺穿未明打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之上，未明手起刀落已经将刀架在了黑衣人脖子上，肩头砍入半寸“你的另一个同伴应该也没有死，快去救他，这个姑娘我要了。”黑衣人的手在发抖，额头在出汗“你是什么人？”未明道“你很快就会忘记我。”芮秋跑进未明身边，拉着未明就往远南走，走到看不见这个人，她就一个劲的在未明胸口看看又默默，未明却先说道“你的伤果真好得快。”芮秋道“不弯得厉害，或者去碰，走路还勉强，再痛也得忍着啊，话说我明明看见袖箭打穿你胸口。”未明笑道“我什么事都没有，以你的观察看我表情就应该知道了吧。”芮秋道“那么近他没道理打不中啊，你只想着夺刀，步伐身法怪异，那么近身，也太危险了。”未明道“你不觉得我的身法可以闪过？”芮秋道“我看就是乱来嘛，毫无章法。”未明道“在我的身法下，还没有人能单独伤我。”芮秋道“不过你的步伐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未明道“不可能。”芮秋道“为什么？”未明道“因为我就是乱走的。”芮秋道“不对，即使是乱，还是有固定的变化，就像是。。。八卦。”未明笑道“厉害，不过你说在哪里见过？”芮秋道“否则我一定会好奇，在哪里呢？”未明道“如果有，一定要记得告诉我。”芮秋道“很重要吗？”未明道“如果是别人说，我也许不会在意。”芮秋笑道“我是你什么人啊，这么在意？”未明道“因为你是知情人，如果知道，一定要告诉我。”芮秋道“好，我告诉你，可看你脸色变重，没有半点喜悦，那我告诉你，你不要找那个人麻烦。”未明道“你是在担心我？”芮秋道“就这么理解吧，你也很重要。”未明道“我不知道什么是麻烦。”芮秋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能做和那个人违背的事情。”未明道“那他要是为非作歹呢？”芮秋道“他不可能。”未明道“我既然是个坏人，那又何必告诉我？”芮秋笑道“道不同者，防范未然也。”未明道“那我不想知道了，只要呆在你身边，那人一定会出现。”芮秋奇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未明道“我乱说的。”芮秋道“他也许已经死了。”未明急道“死了？他是谁？现在哪里？”芮秋见未明脸色大变，再也买不得关子“他叫萧遥，现在掉出了最北结界。”未明惊道“萧遥？他怎么会掉出结界？”芮秋道“不知道，就是刚才那两个人把他逼出去的。”未明静了下来“如果没人救他，他死定了。”芮秋道“你也出去过？”未明道“当然没有，他。。。是我师兄。”芮秋奇道“你师兄？可。。。可惜现在救不了了。”未明叹道“终究还是见不到他，但愿有人去救他。”芮秋道“以他的功力，都不能面对，那有谁能去救他？”未明道“一个不能说的人。”芮秋道“要想也是神魔才做得到吧。”未明笑道“神魔要和萧遥比，恐怕远不如矣。”芮秋道“你见过神仙吗？”未明道“我如果告诉你我就是神仙你信不信？”芮秋道“我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未明道“我相信只要是人都会对神明抱有期望。”芮秋道“永远祈求不到的东西，才能叫做信仰。”未明道“你最相信什么？”芮秋道“现在的话，是你。”未明道“所以我现在就是神。”芮秋道“神也会求人吗？”未明道“当然会，只不过没说出来。”芮秋道“为什么不说？”未明道“因为是神。”芮秋道“神能不能掌握一切？”未明道“当然不能。”芮秋道“神是什么？”未明道“代天授命使者而已。”芮秋道“所以你是天命？”未明又笑了一下，他本来不喜欢笑，第一个让他笑的人是齐风，芮秋可以说是第二个，每个第一是任何一个人的永恒回忆，曾经有很多适合未明的女孩愿意靠近他，以后也会有，这个时间却是最好，分毫不差，未明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非常普通以至于很多记忆中将他当做救世主的人都没有来想他，一个人是活在自己的宇宙还是别人心中，也是谁都无权过问的“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芮秋笑道“难怪你会喜欢我。”未明为什么对任何人都不能有感情，这个问题齐风知道一点，花未全开月未圆，未明失去了一切，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一直走到了夕阳西下，未明仰天一叹“走不到了，如果你爹认定我是歹人，一定要杀我，你记得一件事情，将我这样一个人的死讯传出去。”芮秋奇道“你在说什么？”未明道“我说的是汉语。”芮秋道“我爹为什么会杀你？”未明道“因为我是接触过你的人。”芮秋道“莫名其妙。”未明道“不明白一件事的时候，你一般会做什么？”芮秋道“我当然什么也不会做，肯定要知道所以然吧。”未明道“那你无法知道呢？”芮秋道“总有办法吧。”未明道“我要是不说，你要怎么知道？”芮秋道“那我怎么知道？”未明道“笨人。”芮秋道“说我吗？”未明道“这个问题太简单。”芮秋道“那你聪明，就别被杀啊。”未明道“如果聪明人就可以免死，世上恐怕人已经死光。”芮秋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未明道“我说的很明白，你爹虽然不会让我惊讶，不过要杀我还是易如反掌。”芮秋气道“你会怀疑从来没见过的人会要杀你？你不是没有朋友吗？”未明道“因为我接触了你，他一定会知道我的存在，一旦发现我，一定会杀了我。”芮秋道“他也没有见过你。”未明道“当然没有。”芮秋道“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未明道“现在还不知道，你回去就一目了然。”芮秋道“你是说我会要杀你？”未明道“你当然不会。”芮秋道“我爹会？”未明道“没错，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芮秋道“他怀疑是你欲擒故纵所以才送我回去？”未明道“快猜到了，但还不准确。”芮秋道“我不说不就行了？”未明道“那你是怎么逃出去的？”芮秋道“我自有方法。”未明道“那我死定了。”芮秋笑道“我编个像样的总行了吧，我总算知道了，考我也不要这样吧，你带我同去不就行了？”未明道“不行。”芮秋道“你以为我爹疑心那么重啊，你就算在他对面喝茶都不能知道任何信息，不是谁都那么疑神疑鬼的。放心好了。”未明道“好，那我这个忙你帮下。”芮秋道“那你给我什么好处？”未明道“说不定。”芮秋道“你要是真死了还怎么给？”未明道“我的死就是好处。”芮秋道“又不说完。”未明道“很多事情我能预料，可不能预料的更多，不然我就不会失去这只手。”芮秋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不会有人来质问我你的死因吧，”未明笑道“他们都喜欢在你洗澡或者睡觉的时候来问话。”芮秋道“一点礼貌都没有。”未明道“不坦诚交代才叫失礼，这个你要记得。”夜色能将白昼笼罩，美色是否能将寒冰笼罩？以前也许不行，以后也许不行，两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未明一直看着芮秋，她也就不好意思看过来“这里离城已经很近了，你不愿意回去。”芮秋道“我想，多和你呆上一会儿，以后会见不到你。”未明道“以后一定见得到。”芮秋道“你不是会死吗？”未明道“你也会死。”芮秋道“那就要很久了。”未明道“不用，我想起了一个人，我一死他就会找到你，杀你的可能非常高。”芮秋道“他是谁？不是你的朋友。”未明道“当然不是。”芮秋道“喜欢杀人的人？”未明道“没有人会喜欢杀人。”芮秋道“那侠义榜怎么来的？”未明道“杀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如果杀人变成了目的。。。。”芮秋见未明忽然深色不动，静止得有点可怕“你说错了？”未明喃喃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杀戮的目的，而杀戮很有可能本身就是一种天命，只有共同的目的。。。”芮秋不说话了，未明此时此刻已经变回了那个无血无肉的白衣少年杜寒冰，他是毁天灭地的杜寒冰，却不是救世主杜寒冰，谁知道？还真有人，芮秋想到了第一步，未明也许是人格分裂，也许是压力太大，一时间可怜，抱怨，感谢，惧怕等心理交织，最后换来的是未明一声叹笑“有一个，但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去问他。”芮秋也缓了缓神，如梦方醒“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未明奇道“梦？你一定还能想起来。”芮秋摇了摇头道“不，一点都记不起来。”未明道“你再想想，一定可以，比如什么颜色，最直观的东西？”芮秋根本来不及问为什么未明要逼她想起来，她闭了闭眼睛，未明道“不要睁开。”芮秋伸出手去，未明握紧了她的手，温度是一样的，并没有觉得更温暖，芮秋却还是脸红了，未明道“眼色就可以，形状就可以，能想多少想多少。”芮秋静静的回想，夜空之中如果有星星那就不叫黑夜，芮秋睡着了，梦中是所有线索的起源，也是枢纽的归途，未明有没有不能参透的东西？当然有，梦，梦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东西，也是唯一值得他用心对待的东西，可是现在他分心了，是因为这个良辰美景，良辰是天时，美景是地利，人和在哪里？未明自然是亲自去追寻，舍近求远不是南辕北辙，而是醉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