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狱中不适惊故人 绝知此事要躬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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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锁你能打开吗?”东方正宇摆弄了半天,发现关着自己和源宣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进来到现在就没有动过,东方正宇明明看到幂车龙只不过是轻轻一扣,居然将锁眼捏成了一团,显然不能再用钥匙开门“难道他们不准备放我们出去?”
源宣道:“信马如缰,破道在天。”
东方正宇笑道:“四面的墙你都看过了?”
源宣道:“四周墙壁都是金刚打造,只会拳脚功夫是万万无法突围,但世上又焉有能将人真正锁死的空间?”
东方正宇道:“我现在可打不开空间。”
源宣道:“打不开也有其他方法。”
东方正宇道:“我也不会委身随形。”
源宣道:“你要是会,刚才就不会让那人跑了。”
东方正宇道:“你有没有摸清他?”
源宣道:“没有,但是我扯下了一片布。”
东方正宇道:“一片布有什么用?”
源宣道:“没什么用。”
东方正宇道:“无用之用,方才大用。”
源宣道:“这块布我很眼熟,哪里见过,等想到了,就有眉目。”
东方正宇道:“你要想多久?”
源宣道:“不知道。”
东方正宇看着对面的一间牢房,与自己的这一间可说是天差地别,完全就是间茅草屋,若是想用这种牢房关人,一定是疯了,有人被关在这种房间之中,那也一定是疯了,对面就有一个疯子,全身盖着茅草,但呼吸均匀,显然活得很好,半点死气都没有“那边的兄台,可否帮个忙?”
源宣道:“你要他帮我们什么?”
东方正宇道:“当然是陪我聊天,帮我解答。”对面的人爬出稻草堆,没想到的是,年纪并不大,看起来撑破天而立之龄,
源宣笑道:“问问题问老人,问官差,问驿站但千万不要问年轻人。”对面之人豁然坐起身来“此言差矣。”
东方正宇哈哈一笑说道:“果真是年轻人,激将法百试百灵。”
源宣道:“在下源宣,这位是东方正宇少侠,我两人因为流氓罪被关押进来,不是这位兄台,是得到什么奖赏?”这人呵呵一笑“在下严演绎”。
东方正宇道:“这个名字让我想到一位故人。”
严演绎笑道:“说不定我就是故人。”
东方正宇道:“但我的故人已经死了。”
严演绎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是死人?”
东方正宇道:“因为你不是死人。”
严演绎也哈哈一笑“阁下能来这里,想必定是所谋奸诈。”
东方正宇道:“看我的牢和你的就完全不一样,级别太高了。”
严演绎道:“还是这里轻松。”
东方正宇道:“你醒来多久了?”
严演绎道:“一盏茶。”
东方正宇道:“我问你醒来多久了?”
严演绎道:“你是三天?”
东方正宇道:“我两天。”
严演绎道:“比你早一些。”
东方正宇道:“废话。”
严演绎道:“醒得早,不是什么好事,就不能多睡一会儿。”
东方正宇道:“你做梦了?”
严演绎道:“很长的梦。”
东方正宇道:“那我该跟你走了。”
严演绎道:“但是你走不出去。”
东方正宇道:“你帮我就可以。”
严演绎道:“雷灵破锁我听说过,其他灵力我却没有听说。”
忽然牢房外面传来脚步声听,拐角处水相先跑了进来,严演绎诡笑一声“你猜谁来了?”
水相指着东方正宇鼻子笑道:“你这个废物!淫贼!丢下我就跑了。”
东方正宇不去理他“我猜不是男人。”
严演绎道:“这个范围太大了,早知道和你打赌。”
东方正宇忽然哎呀一声倒在地上。
水相拍手笑道:“谁叫你不理我,要你保护我都不成,现在倒是我来救你了。”
听得东方正宇一声惨叫,拐角之人再也忍不住,跑了过来,来人居然是朱晓敏,她也是刚刚醒来不久,但是运气显然比这几个人都要好的多,醒来之时在一个废弃的房中,调息之后出来,运气居然好的更厉害,居然正好被抱着水相的齐风看到“是你。”
“前辈。”四个字是无法将熟睡的水相吵醒的“不要叫我前辈,现在正好,你带上这个姑娘去找东方正宇,他就在衙中天牢。”
朱晓敏见到齐风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能知道东方正宇就在附近,恨不得马上投身怀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感谢齐风?大恩不言谢,齐风继续说道:“东方正宇和另一个朋友因为在青楼撒野被抓来此处,你带上这个姑娘去找他,你们同行去找结界之法也更有益处。”朱晓敏问道:“我一人怎么能救得他出来?”她根本没有听到东方正宇被关的原因,齐风又说道:“这个姑娘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两的命运早就是天已经注定,哪怕是结为夫妻,你也一定要撮合,这是你接下来的任务。”朱晓敏下一句话出乎齐风意料“为什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愣住了,她不想问的,齐风看起来并不像个长辈,但是他是英雄,是旷古绝今唯一凌驾于豪杰之上的人,人中之神,齐风的回答她也没有想到“九天玄女的意思肯定也一样,你做了便是,要你和他们同行,也安全得多。”
齐风走了,朱晓敏如果思绪正常,一定会问他为什么要走,但是现在很不正常,朱晓敏不想说什么了,也许这个要求比要她死了还难受,朱晓敏听到东方正宇叫声,刚忙过来一看,他的脸却是笑,当然面对茯神的时候他的脸还是笑,她却没有想到这就是跟着齐风学的,东方正宇当然知道这是玉雷针,只疼的笑道:“有本事把我们放出去。”
严演绎道:“既然姑娘能进来,就说明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东方正宇道:“但是出去的时候就有人了怎么办?要不你先出去看看?”
水相又喊道:“你们两个少装死,有力气上台撒野怎么没力气出来?”
东方正宇笑道:“你以为出来比撒野更简单吗?”
朱晓敏见到东方正宇已经是欣慰,但看到水相与他这般亲密别扭,心中实在不是味儿,源宣自然是看出来了,但严演绎却猜不到这姑娘是谁,等他知道这一切,心中也能笑出花,即使再死一次,水相道:“你这人真没用,我都吓得要死,你们就都跑上去泡妞,还要我来就你们。”
东方正宇道:“你不是很安全吗,要我们做什么?你难道还怕黑?”
水相道:“谁不怕黑啊。”这句话回得有趣,黑,谁都会怕,说不怕的肯定是有办法做出灯火的人。
东方正宇道:“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来就我的,那你就试试看啊。”
水相笑道:“门我是打不开,但是我总有办法把你弄出来。”
源宣忽然哈哈大笑“笑死我了。。哈哈。。”
东方正宇道:“你千万不要,对面那间比较简单,你先开了那间要他帮我好了。”
水相看了看严演绎“他是什么人啊?可不可信?”
东方正宇笑道:“你放心,他对你肯定没兴趣,对你清姐姐可能有兴趣。”
朱晓敏走到严演绎的牢门前,她一个柔弱女子,莫说缚鸡,就是拔一根草都要使出几分力气才行,东方正宇说出了对她的第一句话,正因为东方正宇把她当做了好朋友,好朋友不分彼此,东方正宇的确感受不到朱晓敏的爱,尤其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谁能想到一场生离死别的战争之后的对话是这样的正常?“别去动,他自有方法。”
朱晓敏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帮一个人摆脱困境,东方正宇为什么要反对,但是严演绎也说了一句“我来就是。”水相道:“你怎么也会关在这里?淫贼都关一块是不是?”
严演绎道:“小妹妹,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一个人也好。”
水相道:“我醒来就只看到朱姐姐的脸。”其实朱晓敏接过水相的时候只觉得轻如鸿毛,吓了一跳,但是这女孩实在可爱,朱晓敏心中母爱情结不由得让她停下脚步,直到言午光和幂车龙都走出去,而且他们两出门前遣散了所有人“今天晚上再回来,腾出几个小时逍遥去。”
对于这个命令,朱晓敏除了无语就是无语,然后大门居然是开着的,但是齐风那么相信自己,说不定就是齐风的意思?这个时候她才想齐风为什么不索性帮这个忙,原因只有两个人知道,齐风没有不敢见的人,但有不想牵连的人,源宣有些听不下去,“有的门看起来是门,却打不开,有的地方看起来没有门,却能够打开。”
东方正宇道:“就算打开她们又怎么进来?”
源宣道:“这个很简单,对面的门是随便可以开的,如果这两个牢房是相通的,然后又通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源宣居然猜到了,这一点,更让朱晓敏无话可说,能这么快看到朋友,并肩作战,当然是好事,但也有谁都不知道的心事烦在心头。府衙之外行过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为头有十七人开路,一个车夫驾马,为头之人功力不在除四大组织首领的任何一人掌门之下,飞杉镖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价钱够高,就从来不食言,能从悬崖边,火山口将物品送到,这一天他们要送的东西显然很重要,因为出动的人是镖局一把手月贞,没错,她是一个女人,女人开的镖局能扬名天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本人的武功很高,至少比绿林道上的很多人都要高,他们出城,很轻松的出城,因为飞杉镖局要送的东西,就算是有千军万马来抢,也能安全送到,月贞出城门向南走,这样一批货不是送到其他城,就是送到一个村子去的而已,一直走到中午,天气已经变得寒冷,这已经有些不寻常,在过了一会儿,已经有人冻得受不了,天空开始飘落雪花,众人几乎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月贞下令让众人在一颗大树之下休息,她自己都不得不将内功运气凝神,这雪越下越大,有不可阻挡之势,当然这是一句废话,月贞皱眉了,她从来就没有这样担心,但是现在她不得不下令将所有人遣散回去,自己独自押镖,因为这天的未时一定要送到,没有选择,当没有选择的时候,一个人反而会淡定,她坐在马车厢顶,独自啃着干粮,放眼看去一片撒盐景致,忽然厢中发来声响,这可非同小可,她连忙跳了下来,拔剑指向箱子,一剑将顶盖挑开,向上一跃,她从来没有惊讶过什么,但是她还是愣住了,箱子中的是一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他先抬头看月贞,月贞也呆呆的看着他,他先受不了,因为雪已经淋到了他的身上,眼睛鼻子里,月贞忽然问道:“你就是那人要送的人?既然是人,为什么要用箱子?既然不想你见到别人,那为什么不绑住你?”
这人显然被问呆了“在下陆穹峡,不知道姑娘所言何事,必是结界混乱所致,箱中本不是我,有些对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身体颤抖了一下,这才发现腿脚有些僵硬。
但是他说的话,月贞显然没有听懂,也没有想懂“既然是个人,就太方便了,我们上马,直接跑过去就行了。”
陆穹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月贞扛上马背一路南行,陆穹峡什么事情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踉跄厉害急道:“姑娘你要做什么?带我去哪里?”
月贞道:“当然是押镖的人要我送的地方?”
陆穹峡道:“难道我是镖?姑娘显然不知道箱中是什么,怎么能断定就是我?”
月贞道:“一路都是我护送,我的眼睛还没问题。”
陆穹峡道:“真的错了,姑娘这一回可真的是白跑了。”
月贞道:“说不定押镖的人就是怕你这么说,所以才点了你的穴道,这样装着你。”
陆穹峡哭笑不得“等姑娘发现是误会了,只怕是会尴尬至极,姑娘现在勒马回头找到押镖之人,还来得及。”
月贞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啰唣?再废话我就给你几下,他可没说不能带有伤的人。”
陆穹峡见这女子虽然长得秀气,面貌也不差,但英勇无比,只好飞快出手封住月贞玄门,月贞忽然背心一麻,双手不能动弹,陆穹峡抱着她向下一滚,快马飞驰而去,月贞气得拔剑就想杀他,但全身无力,只能倒在地上。陆穹峡道:“得罪姑娘,在下现在寒冷无比,几乎不能忍受,姑娘脸色不变,定是内家高手,在下如此偷袭实在小人,但姑娘出手无礼在先,这样我也不能算作全错。”
月贞本来大怒,但听到陆穹峡这么说,心中还是缓解半分“你能解穴?”
陆穹峡道:“这种穴道解不开。”
月贞道:“要等多久?”
陆穹峡道:“两个时辰。”
月贞道:“你内功有多高?”
陆穹峡道:“全部都没了。”
月贞道:“那可好,我们两人要同时冻死。”
陆穹峡道:“不会是同时。”说罢陆穹峡将衣服脱了下来给月贞穿上,白雪还在不停的下着。
两人在树下,陆穹峡如果只是冷,那也就好了,一个又冷又饿的人,武功再高也没用,月贞本来一肚子怨言,她接替父亲最后一点衣钵成家立业,从阿里没有这么狼狈,自己当然可以运功,但是陆穹峡转眼就要冷死,而这个死却是为了她,谁都会动心,时间过得很快,快的两人几乎没有反应“你还好吗?”
陆穹峡颤抖的笑道:“恐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月贞道:“刚才有只麻雀飞过,你应该打得到。”
陆穹峡道:“我很饿。”
月贞道:“你很惨。”
陆穹峡道:“能死在一位姑娘面前也算不错。”
月贞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穹峡道:“冷得离谱,而我本来就要死了。”
月贞道:“有机会活着。”
陆穹峡道:“好冷,这附近可有房屋?”
月贞道:“如果知道我早就说了。”
陆穹峡道:“不对,我死之后你才会去。”
月贞道:“我跟你又没有仇。”
陆穹峡道:“我只不过是货物,不一定是活物。”
月贞道:“你很聪明。”
陆穹峡道:“聪明人不会死得这么快。”
月贞道:“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陆穹峡道:“你是不是女人?”
月贞道:“废话。”
陆穹峡道:“所以你不能死在我之前。”
月贞道:“你真的不是我要送的东西。”
陆穹峡道:“解释起来越发混乱,我还是不说的好。”
月贞道:“如果没有这场雪,我可能百口莫辩了。”
陆穹峡道:“我好像扰了你的事。”
月贞道:“不算是小事,但你无故被牵连,还对我这样好,实在不该骗你,如果害死你,我更会不安。”
陆穹峡道:“好果断,好凛冽。”
月贞道:“我向来就是这样的人。”
陆穹峡道:“在如此雪景前有美人陪伴,也不枉一死了。”
月贞道:“你要死了?”
陆穹峡道:“真的很冷,你不冷自然是功力深厚,为何害怕我?”说罢陆穹峡已然没有了知觉,等有感觉,人已经躺在了一张不算很软的木床上睡着,他并不困,只不过是冷,现在又是极其的饥饿,月贞正在火堆边上啃着干粮“多谢姑娘相救。”
月贞淡淡说道:“送死人总还是不好。”
陆穹峡笑道:“原来我还是东西。”
月贞道:“你有多饿?”
陆穹峡道:“十天不吃东西的感觉,也莫过于此。”
月贞将一片饼干扔向陆穹峡“你吃点东西吧,没有马,只能要你的脚来走。”
陆穹峡道:“你的任务是押镖?”
月贞道:“你难道不饿?”
陆穹峡道:“这样一小块,只会越吃越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