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病来2(2 / 2)
刘锦华看着父亲伏在床上咳得震天的样子,心里暗暗心惊。
不应该啊,明明应该至少还得有六七年才会发作的啊,自己本来打算着慢慢的去调理父亲的身体的啊,该不会。。。
她心里害怕,正想再去请小五叔,人家却已经不请自来,亲自登门问诊来了。
锦华赶不及去想这位倨傲的小五叔是不是因为银子没赚够,这才主动登门。忙说着感激的话把人迎了进来。
刘士则诊了半天脉,便又皱紧了眉头,摇头叹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二哥这些年吃苦受累的。身子亏空了不少,如今这一下子,怕是不好应对啊!”
曾氏忙焦急的道。“他五叔,不知您有何良方可治得了孩子他爹这病?您放心,就是再名贵的药材、再多花些银两都无所谓,只要能把病治好就成!”
刘士则摸了一下胡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却又佯作不悦道,“二嫂言重了。我又不是别人,只要我能想的办法都会尽力而为的,说什么钱不钱的,外道了不是?!”
这次用药因为不太常见,就由五爷爷跟着刘士则去了他的药铺。又抓了十服药回来。
锦华打开看了看,见多了些北杏仁、桔梗、紫菀、紫苏之类宣通肺气,化痰止咳,倒也都是对症的。
二爷躺在床上,看着妻子一脸的忧心忡忡,神色间带着睡眠不足的疲倦,女儿也是忙的团团乱转,眼见得前一阵养回来的肉又瘦了回去,心中很是自责。“都怪我不争气,带累了你们娘俩了!”说着一脸的灰败丧气。
曾氏看他精神了些,心里埋藏了好几天的怨尤就又涌了上来,“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拼命啊!就为了省那么几个子儿的药钱,硬生生的把小毛病拖成了大病!如今。这钱也花了,人的罪也受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曾氏很是恨铁不成钢。
二爷也是一脸的懊恼,“唉,我也没想到。。。”说罢一阵急躁,顿时胸中血气翻涌,竟又是猛烈的咳嗽起来。
曾氏忙心疼的给他抚着后背,锦华把一盏温水端过来让他喝了,好一会儿,这一阵咳嗽才算压下去了,只剩下二爷抚着胸口喘息不已,脸上涨红,额头又见了汗。
如此换了一副药方又吃了六七天,二爷这咳嗽却是反反复复的,有时候好上一阵儿,隔天却又加重了。
锦华心急如焚,难道这咳喘之疾这辈子真的提前了?!
她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
想想自己爹这两年过的日子。因为自己重来一遍,做了很多不同于以往的事儿,可以说,这些事让二房和大房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了。
不比前世的时候,虽然以前母亲一直怨恨大房,但这矛盾总是藏着掖着,并没有闹到明面上去,父亲自然还是如以前那般逆来顺受,一心只听他爹和他大哥的话,在两方之间和着稀泥。
现在则不同了。为了父亲工钱的事,还有一些其他的事,祖父和大伯那边对爹可谓是十分不满,自己爹所承受的压力比前世真是多的多了。
也怪不得这些日子以来他镇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她前世因为多病,也好生研读过几本医书,书上也都提到过,人忧思过甚,天长日久,确实是极易引发疾病的。
她越想就越是坐立难安,难不成,因为自己的改变,反而更把爹给推入了险境不成?!不行,得带着父亲先去城里另请名医,可千万别坐下咳喘的病根啊!
没等她有什么决断,曾尚才那边已经听到消息,带着锦年回来探病。
锦年心里着急,但是对着一向严厉的父亲,却一句关心的话也不会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地下发呆。
曾尚才把前因后果问了个清楚,又看了几眼明显有些消瘦的锦华,沉吟着对曾氏道,“姑母,乡下地方毕竟狭隘短视,名医也少。如今姑父病情不见好转,再拖下去也不好,不如到城里另外去寻一寻名医,说不定就能药到病除也未可知啊。”
曾氏和锦华一听,都深以为然,频频点头称是。
事不宜迟,锦华把锦年一拉抬脚就要去正院请示祖父,走到门口却又忽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对曾尚才轻轻一笑,道,“表哥,左右你也无事,不如你陪着我们两个一起去呀?”
自己和锦华的力量显然不够,让母亲去祖父跟前受气她又不舍得,只好再拉上一个曾尚才。看祖父当着这个准孙女婿的面儿,会不会好意思驳了自己的请求,任着自己亲生儿子继续病下去!
曾尚才本来不太想趟上大房与二房间的浑水,转头见姑母一脸的焦急,锦华又满含期待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起身含笑答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