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十九 章 牟平之行(2 / 2)
继柳说着,叫李林要写成一封信,然后和蔼可亲地对他说:“李先生,真对不起!请你先委屈一时,事成重谢。请把你的制服和通行证都借我们一用。”
李林要胆战心惊地脱下了伪军服。
继柳变成了一个伪通信兵,骑着大洋马直奔济南。王前和伪通信兵李林要留在这片荒凉阴森的野地里。
下午两点,继柳到了李林要的家。
“大嫂好!”继柳满面笑容地向李林要的老婆问候着,好象很熟悉的样子。
李林要老婆也热情地随口答应说:“好哇,大兄弟!”可是两只眼睛奔着这位并不熟的客人,由亲热而转为打量,由打量的神情上,显然看出她在紧张地追忆着。由于她对面前这人越看越生疏,因此臉上呈现出一种不大好意思的样子,转而又不大好意思问:“大兄弟!您是……”
“大嫂不认识小弟了吧?”继柳笑嘻嘻地说。
“哎呀!大兄弟!我这人真是沒用,我忘了大兄弟的大名啦。”
继柳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怪你大嫂,我根本就沒来过。”说着,把制服邮包向着她晃了晃,开玩笑地说:“大嫂,看看,不认人认这个就行,这是李大哥的制服和背包吧?”
当大嫂认出是自己男人的东西时,不好意思地笑道:“喲!大兄弟,我早就认出来啦!这马我也认识,它也认识我。您可別怪呀。
继柳便哈含笑起来,随手从信袋中拿出一封信来,刚要递给她,忽然一个**岁的小孩跑进来,看了继柳也楞在了那里。继柳马上问她道:“嫂子,这是小朋子?”
“是呀!快给叔叔搬凳子。”她热情地催着小朋子。
继柳把信递给他说:“来!看看爸爸的信。”上三年级的小朋子吱地把信撕开,念起来:
贤妻:
我今天路上胃特疼痛,今天不能回去,住在我常对你长说的朋友王永民家,这一趟由王永民兄弟代劳,到家好好招待,切!切!
夫李林要
两个人坐在炕头上闲聊了一会,继柳以到街上逛逛为由,走到陆军联络部附近,在一家正对秦陆军联络部大的小吃部,要了一杯茶,半斤瓜子,不时地看着那陆军联络部。
满院松柏树和栗树,环绕着高大的宅院,前后多层房子,近两丈高的围墻,上面盖着大瓦。东南角有一座石砌的三层大碉堡,有两层被大墙挡住,上面只露一层,这就是小日本特务机关——监狱。先前驻特务六十多人,现在成了被关押我被捕的同志的地狱。
继柳精心地研究了这个大庙,深怕漏掉了一点。从三点一直到六点,他的眼神一分钟也沒看对他无用的东西。
太阳西下,五辆满载日本兵的卡车,由郊外通过门前大路驶向街里。又有几辆,从街里通过这里駛向城外“这可能是调防的。”宋继柳是这样想着。
天快黑了,小吃部要关门。这里是六点半关门,七点戒严。鬼子的陆军联络部的周围增设了四个游动哨,沿着围墙往返巡视着,这证明敌人夜里对这座神秘地方的戒备是十分严密的。继柳只好离开,沿大院的围墙无人人走的地方转了一个大圈子,因为他穿的伪军衣服,岗哨也没有介意。
六点整继柳回到李林要家里,那妇人热情地招待他吃飯。继柳说明在外面吃了。“陆军联络部里到底什么样?”因无办法进去,很威焦急。但时间太紧,守备又严,想不出办法进去,便辞了大嫂,要在戒严前出市区。刚走到院子里,突然大门一敲,走进四个特务,吹胡子瞪眼地问:“有外人沒有?”继柳一下急了,幸亏天黑了对方看不出他的表情。
“有!这是俺家林要的朋友,”大嫂指着继柳介绍说。
“林要?”前头那个特务拿手电筒向继柳的脸上晃了两晃,又上下打量着。
继柳倒是特别沉着,站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手扶牵着军马。
另一个特务问:“哪一部份的?”
“一团部的,现在就要出去。”继柳从容地说着。
“要戒严了,为什么还不出城?嗯?”
“哈哈!”继柳笑了一下说,“现在我正要出城,到七点半来得及出去!”
“别同他罗索!”另一个特务说,“这几天沒查着个嫌疑犯,挨了多少骂呀,他妈的,带走去交差!”沒由分说,把继柳带了出去。李林要的老婆孩子有点慌了,继柳回头从容地說:“大嫂,不要紧,当兵的是不怕这一套的。”
一间大屋的西廊房下,一些人正在吆二喝三地打纸牌,进行赌博。四个警察带創波进去喊:“报告警长,查着个嫌疑犯!”
一个满横肉的特务,光着个禿脑袋,手抓纸牌,正准备甩出,回过头来不耐地上下打量着“俘虏”。
继柳沒等这位当官的开口,便理直气壮地来个先发制人:“报告长官,离戒严还有半个小时,我要出城,他们却把我捉来,在戒严前随便捉通信兵是不许的。”
那个狗日的当官看了看表,六点十五分,指着四个特务破口大駡:“你们他妈的尽办些拉屎不揩腚的事。谁要你们连一通信兵也捉来了?这不是给我添乱吗?快放他走!快走!快给老子滚蛋!”说着便回身拿起四个红桃a,一使用力:“炸!”
继柳看着这个情景,便又跟上一句:“报告长官!他们耽了我出城时间,现在戒严时刻巳到,我出不去啦。”
那当官回头向四个特务斜了两眼:“他妈的!真是几个混蛋的东西,快给老子把这个小子送出城去!”
四个本想立功的家伙,只好垂头丧气地和宋继柳出来。继柳故意一瘸一瘸地走,电灯光下,四面望着,內部的情景全被收进眼睛里。一个特务正沒地方出气,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装什么狗熊,老子又沒打你!”
“唉,兄弟不是,我的腿今天让马摔了一下,请多多担戴。”
刚说完,只听得里面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便是一阵“坏蛋,狗日的小鬼。”的大駡。创继柳一怔,顿时心里真象刀割一样疼痛,“这又是同志们在受折磨。快走,越快越好。”
继柳的脚步加快了,出了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