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聆听 心伤(2 / 2)
“丈夫惊喜自己即将为人父,也忧愁自己即将离开一去便是好几个月,他不放心妻子一个人在家带着身子忙活。妻子也惊喜自己即将为人母,但她忧愁的却是家里已经没有任何粮食和钱财了,这孩子怕是要跟着她受苦了,而且丈夫有即将出远门,这日子只怕会更加的苦难了。”
“但是,夫妻两人虽然都有忧愁,可是他们并没有说出来,都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孩子到来的喜悦上了,所以,在丈夫出门赶考当天,夫妻二人都许下了承诺,无论如何都要让孩子过上好日子,丈夫许诺一定要成功考取功名,妻子许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等着丈夫凯旋归来迎接他们母子二人。”
“然后,丈夫出门赶考上路,妻子一人守在家里盼夫凯旋归乡,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转眼,七个月过去了,妻子历尽苦难诞下一个女婴,望着窗外却依旧不见丈夫的归期。然后,一年,两年,三年,转眼,七年都过去了,女婴也已经长成七岁了,却依旧未成见得父亲长着什么样子,妻子也不再是当初的花容月貌,她比同龄人苍老了很多,脸上也不再是带笑期盼,只余一片枯黄干涸和点点绝望。”
“转眼又十年过去,女婴长成了婷婷少女却终是没能见到父亲是谁,而妻子早已经由芳华容颜等成了斑驳老妇,经过岁月的摧残以及那无望的等待,妻子枯竭的双眸已然黯淡再没了波光。这十几年的等待,已经耗光了妻子的所有心力,生活的困苦也磨光了妻子的年华,为了养育女儿,妻子也耗尽了体力,油尽灯枯,落下一身病,最终带着对丈夫的期盼与绝望撒手人寰,不愿再多看这世界一眼。”
“然后,被独留下来的少女满怀悲切的将娘亲安葬下土,跪在娘亲的坟墓前,少女发誓一定要去找那个辜负娘亲一生的男人,至少要问一问他,是不是还记得有娘亲这样一个人在等他。”
“其实,在少女小时候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听村里人说起过父亲,听人说父亲考取可功名,在京都还做了大官,过着好日子。这些娘亲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们都不愿相信父亲会是这样的人。因为娘亲从小就对她说过父亲的点点滴滴,少女也记在心里了。可是,面的娘亲的辞世,少女终于是绝望了,所以,她决定到京都去找那个该是她父亲的男人。”
“于是,少女很辛苦的来到了京都,在进入京都的第一天,少女就打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官位,是当朝的三品文官,当年的状元郎,现在的丞相的贤婿。多可笑的事实,那时候少女觉得自己心底最后的一丝期望也破灭了。”
“然后,少女便去打听丞相府的地址,顺便也想尽办法多打听一些那男人的事情,只是越是打听,却越是被绝望凌迟,最后,少女找到了丞相府,但是凭她一介草民如何能进的了丞相府的大门,所以,少女磨破了嘴皮却也无用,少女甚至想要不惜一切的闯进去,却不想被守门的门卫给推倒在地,撞破额头。”
“最后,少女只得低声祈求守卫,她给了守卫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只为了让守卫帮她把一个绣着一条柳枝叶的荷包送到丞相府的小姐夫婿手里,给他看一眼,若是他说不认识此物,那么她便离开。守卫收了少女给的值钱的家当,也答应了为少女把东西送到姑爷手里。”
“只是,在守卫进去又出来后给的答案后,少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转身准备离开。可是没想到的是,在她转身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了开府门的轰动声,然后便见着有三顶轿子被人陆续的抬了出来,而少女也清楚的听见了那门童嘴里报送的号语,‘请小姐姑爷及孙小姐平安出行,早去早归。’”
“少女看着那越行越远的轿子,想到刚才守卫回给她的话,‘姑爷说从没见过这般寒酸的东西。你赶紧拿着你的东西走人吧。’于此,少女的心,彻底的破碎不堪。”
“桑默,你说,那少女是不是彻彻底底的傻瓜,竟然还妄想着那个身为父亲的男人会给她一个解释,却不想换来的却是如此不堪的结果。”
“桑默,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找他,至少,这样我心里的那点期望就不会破灭,娘亲也就不会那般的凄楚,我的娘亲真的好不值啊……是不是……是不是……”
乔陌泪流满面的望着桑默,不停的在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耻,也为自己的娘亲感到不值,他们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苦苦期盼着他的归来,真的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一个笑话了。
看着这样只是留着眼泪却没有任何哭声的乔陌,桑默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她的心伤。
对于乔陌的父亲,桑默是想一枪崩了他的心情,对于乔陌的母亲,桑默只能为这个女人的所遇非人抱以深深的惋惜。
而对于乔陌,桑默只能为她心疼了,心疼她的执着,心疼她的期望,也心疼她此刻的绝望。该怎样帮帮这也绝望的女子,让她止住这一刻的心伤呢?
对于父母,桑默的记忆是深刻的,尽管那些记忆并不多,但是,有关父母的记忆于她而言却是最最重要的,即便是她会忘记任何人,她也绝对不会忘记他们存在在她脑海里的存在。
所以,对于乔陌这般的经历,她说不出没关系,因为她没有经历过,无法体会她的伤痛,所以,这一刻,她只能默默地相陪,只盼她能尽快的看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