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四章 蒙蔽情敌的福临(2 / 2)
福临眼圈一红,似又想起战场上的困苦,强压悲痛合上衣襟:“都过去了,总算保住了这条命。”
索伦图想起哲哲友兄弟恭的教诲,感到歉意重重:“我实不知你这般艰苦。”
福临点头,看他态度比从前很不相同,心想不如乘胜追击骗得他信任,便指着前边一处花廊:“太子爷,那处正是荫凉,不嫌弃便过去一叙吧。”
他知道小八虽然身处京城,对于战场上的风云仍是十分向往的。若能以此勾得心动,相信他为人便不再难。因引至廊下,他从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儿覆在廊阶上,笑道:“您请坐。”
福临如今是贝子,倒把小八当成主子一般,比从前更恭敬了十倍。索伦图听了心里一暖便依着他了,指了指另一处:“你也坐吧。”
福临坐在对面,安静地眨了眨眼睛,随后依他心愿地说起了淮河之役。说到激动时竟是泪雨滂沱。
索伦图也听得入神,且是热血激昂,连连拍着手儿道:“着实精彩,恭喜你立下大功。可惜我同样身为皇阿玛的儿子,倒不如你得此机遇。”
福临吓得立刻站起,垂手道:“太子何等矜贵,怎是我能比的。若是您也受此重伤,那还得了?太子千万别再这么说,叫皇阿玛知道我便又多了一重罪了。”
索伦图见他谨慎过了头,好笑也可怜,抬手示意:“坐下吧,我没有再追究的意思,只要你安心为皇阿玛办差。别再像以前那样,尽想些有的没的。若再有下一次,纵使皇阿玛天恩,我可是不能轻饶了。”索伦图自是以为福临还惦着玉露水的事要找他麻烦,干脆恩威并施。
福临知他想得是这些,渐有上勾的征兆,很兴奋地点了点头:“皇阿玛和太子的恩典,我永远铭刻在心。只是还有一事相求,您能否开恩?”
索伦图一怔:“你倒有胆量,说吧。”
福临讪笑道:“如今额娘降位虽然罪有应得,十二弟终是年幼,能不能求您在皇阿玛面前讨道口谕……”
这些天庄嫔一直病着,虽是有意为之,当中也有博日格德的缘故。福临为了她的身体才拿博日格德宽慰,今天庄嫔状态见好,显然跟这件事有着密切联系,因此福临虽是极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在索伦图面前提起。
索伦图又是一愣,心想福临这样心宽?竟一点也不吃醋?比他不知又强了多少,当下有点不乐意便没有说话。
福临察言观色,明白他是多想了,忙笑着说:“我哪能不嫉妒十二弟,只是可怜他从小便没了亲娘,一直是我额娘照看,突然离开了她,他害怕,我们也于心不忍。不瞒您说,这几日便悄悄容得他在这儿呢。额娘说情愿再病几日留下他,怕好了,倒要眼睁睁地送他走。”
皇太极最在意孝子。索伦图想想亲情,也是心软了,拍腿:“罢了,你们放心吧,这事,我去向皇阿玛说。”
福临窃喜地起身跪了下来:“我替额娘谢谢您了,太子不计前嫌,请受我一拜!”说罢便叩首。
索伦图倒有些不自在。因福临处处相让又不见作戏痕迹他他很不适应,忙起身扶道:“何至于这样,教别人瞧见,倒要说我欺负你。你如今又是贝子了,须得自重身份。”
福临曾被两立两废,怎会不明白当中厉害,越是这样越要谦卑至极,才能换得他的好感。
失子后,苏赫专攻海兰珠,而他则务必在索伦图身上花费心思。日后能否扩张势力这一环倒很要紧。因着若总招索伦图厌恶阻碍进阶,他的一年之约便不利于如期完成。
想着未来的幻景,福临的心里半酸半甜。正想着,却听下人报说庄嫔那儿已和孟古青说上了话,请他们过去。
福临明白这是庄嫔帮衬他的暗示,忙起身候着索伦图先行,他在后面相随。
索伦图见他战战兢兢感到可笑和惋惜,叹了一声:“跟上来吧。”
福临笑应了。等到了庄嫔屋前又亲手为他敲门,传声道:“额娘,太子来了。”
门儿开着,敲门只为示意。庄嫔当然明白,即刻起身招待,虚弱地笑着:“太子安好,请先就座吧,地方小,倒委屈了您。”
索伦图听她也这么客气,心想丢了贵妃之位到底不同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忙说:“听闻庄嫔娘娘身体欠安,特来看望。”
布木布泰仍是庄贵妃时,他自可唤一声“庄额娘”,如今降了位,自是有尊卑了。称一声娘娘也是应该。庄嫔虽然觉得刺耳,也只淡淡地一笑,为他引位。
索伦图抬眼看这里的布置和寻常庵堂差不了多少,心中顾忌顿消,又有了一分同情。这便说道:“娘娘身体不适,诵经之事或可暂时让福临代劳,不必如此辛苦。”
庄嫔抬帕轻拭眼角:“难为太子宽宏,倒使我无地自容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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