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早有安排(2 / 2)
十香楼老板端了热茶进来,如瑾没有心情喝茶,将茶碗放在一边,直待热水变凉也没喝上一口。来金福则端着续了好几次的茶碗踱步到这边屋子,笑道:“你是担心丈夫?”
如瑾突然想到他的身份和本事,忙站起来问,“公公可知道我家王爷身在何处?”
“我今天一直在院子里晒太阳,外头的事不知情。”
如瑾失望,暗暗叹口气。来金福却说:“别怕。你家那位想必没有大碍。宫里这几年的变动我也略略察觉一二,好些关键位置的人都跟长平王府牵扯不清呢。遍地都是自己人,他即便困于一时,却不会有大凶险。”
这位老内侍果然是偏居一隅却眼观六路的人物。
如瑾前世与之寥寥对谈数句,只有隐约的猜测而已,直到此生才知其真面目。
诚如他所言,长平王的确是在宫中布了许多耳目,不然也不会对内廷风吹草动了如指掌。然而这次,太子动用了禁卫,这些耳目之人对上真刀真枪的侍卫,真能管用吗?
“承您吉言吧。”该做的事都做了,此刻也唯有等待消息。屋子里全是林五洗伤口的血腥气,如瑾坐在椅子上心神难宁。
半个时辰之后唐允去而复返,此时子夜已过,夜静更深,偶尔有猫儿绵长的叫声划破沉寂,让人听了更加心烦意乱。
唐允带回的却是能抚慰心情的消息。
“主子,五十人已经进密道了,右骁营也进了城。方才急着出去安排,没来得及与您细说,其实京营那边早就有人去调兵了,是兵部和都督府联合签的印,您回来那时候右骁营正在半路。”
如瑾喜出望外,“真的?!”
“是。”唐允满头汗,接过属下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喘口气道,“下午未时左右宫里就传了信出来,说是太子异动,要紧急调兵。我们不敢怠慢,早早安排人去找了兵部何侍郎,只是弄符印花了些工夫,所以才拖到深夜。”
如瑾闻言喜色去了大半,“这么说你们早有准备,那我……岂非多此一举。而且我这一闯宫,太子受了惊动,说不定要做那狗急跳墙之事!你们知道王爷在何处吗?”
“不,您要不闯这一趟,我们根本不知宫中情势如何,更不知已危急到了需要控制官吏家眷的地步。当时送信出来的人被人追杀,伤势过重,只说了让调兵就没了气息,之后我们和宫里再也联系不上了,正不知调兵之后该如何安排细节,险些误了大事。若您不来,我们都准备好照谋反的路子行动了……”
他们不知太子到底如何异动,突兀作假调兵,外人看来却是长平王要动兵逼宫的样子。倘若事情最后真得无法收场,只能将“逼宫”一事进行到底,将错就错地强硬行事。
幸好,如瑾带出了太子胆大妄为的详情,有皇后等人作证,长平王的举动就是勤王护驾。同是调兵,造反和护驾却有天差地别,相应要做的辅助之事也完全不同,唐允等人心中有了底,和阁臣以及将官们周旋也知道该用什么法子了。
“可王爷呢?”如瑾道,“王爷才最要紧。什么谋反与否,这名声都是虚的,若王爷有事,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既然至明关亥等人都在宫里,王爷必定会吉人天相末世之死回来最新章节。”
如瑾没再说话。
她走出房门,站在微凉的院子里透气。
一腔孤勇闯宫进出,她以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长平王,可此时此刻她有些拿不准了,自己这一番举动,到底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若什么都不做,待在家里安分等待,等他安排的右骁营进宫勤王,等他压住太子顺利脱困,是不是更好?太子若是因她逃出宫廷,怕消息走漏而提前动手……那就太危险了!
她远眺宫城方向。璀璨星光之下,雾气氤氲在半空,什么都看不到。隔得太远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唐允说右骁营已经到了,他们此时是在叫开宫门,还是在强行突入呢?
她咬着牙,静静等着。
不知什么时候来金福也走到了院子里,站在她身后,说:“丫头,你在自责吗?”
彼此身份悬殊,一个皇子妃,一个低等杂役,来金福叫起“丫头”来却是十分顺嘴。不知怎地,如瑾听着也顺耳,只觉这个老人有一股别样的气质,像家中长辈似的。
她不由就点了点头。
来金福便说:“之前在宫里听你吩咐手下,只当你是个聪明清醒的丫头,怎么这时候却糊涂起来。太子动手只在早晚,当时那个情形若再来一次,你就能坐着静等,什么都不做?你若不做,说不定太子也会动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福祸皆有定数,他做了他能做的,你做你该做的,没什么好后悔。”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关心则乱,情之所牵,谁又能绝对理智?
如瑾捕捉到来金福言语的细节,转头认真看住他,“公公,您既然听过我吩咐手下,想必早就醒了,我侍女让人昏睡的招数定未在您身上奏效。那么,我们动手之前您为何不提供密道,非要等我们危急时才出手?”
若早有密道,她也就不会强行挟持人质出宫了。静悄悄的走掉不惊动太子,长平王岂非更安全?
来金福眯了眯眼睛,“见了你的智,再见你的勇,咱家才觉得你值呀。”
“值什么?”
“值咱家将师傅遗物相托。”
“密道图纸?”
“不只那东西。”来金福笑着摇了摇头,“等你家王爷平安归来,我自与他细谈。”
皇帝寝宫金霖殿的后院,配殿门窗紧闭,窗棂与门板上皆密密匝匝插着羽箭,院子里两排弓箭手弯弓而立,箭在弦上,时刻等着头领下令。
“七王爷,乖乖出来就戮,别浪费兄弟们的力气了,造箭也要花银子的,射出这么多,我可有些心疼。”头领横刀而立,乐呵呵朝着屋内喊话。
漆黑一片的配殿里,长平王横剑当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对外头嚣张的喊话充耳未闻。
火把的光亮偶尔隔窗透入,他衣衫上深深浅浅的颜色就线路出来。黑衣染了血的地方会深一些,是别人的血,也有些是他的。
------题外话------
&h,rongvzhou,李悠嫣,骆静怡,nanxiaoshu,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