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4 浮鲸(2 / 2)
“说得对。”四天院伽椰子对我的感觉没有任何异议,“我们很强。但是,末日真理教更强,哪怕是在局部上暂时显得更有优势的现在。我也始终这么认为。时刻把自己当成是弱者,尽可能把最强者估量得更高这是五十一区成立以来。可以在不利环境中逆流而上,发展壮大的根本。哪怕是现在,也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我意识到了,她用的说法,不是“无法改变”,而是“没有改变的余地”。哪怕是已经变得如此强大的四天院伽椰子,也仍旧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冷静。
“五十一区在这次作战之前,对整体局势有过评估。评估结果是:无论我们取得了怎样的优势。只要末日真理教愿意,他们就一定会有八成的几率扭转这种优势问题只在于,末日真理教到底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抱有怎样的想法,在他们的计划当中,纳粹方面的行动又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现在呢?你已经亲身参与了攻略中继器计划的始末,有什么结论吗?”我问到。
这一次,四天院伽椰子沉默良久,才回答道:“最好的结果,就是末日真理教并不在意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而纳粹在它们的计划中。处于一个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位置。”
“这可真是一个最坏的答案。”我对她的回答并不感到诧异,因为。我的判断也大致如此。
“是的,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四天院伽椰子的声音虽然仍旧保持平静,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在这片平静的水面下,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涌,“末日真理教在这里的行动,无论在我们的眼中是成功还是失败,对它们自身而言,都仍旧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更甚者。无论表面上看来是成功还是失败,对于它们的计划而言。都只是成功和更成功的差别。”
“而我们并不知晓,它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成功了。”我不由得接口到。四天院伽椰子的判断和我印象中的末日真理教完全一致。虽然明白末日真理教的行为核心就在于“末日真理”,但末日真理教之外的人,很难看透其计划的细节,有时候,许多在我们看来仍旧是过程的地方,对末日真理教而言,就已经是它们想要的结果了。而我们所在意的结果,却又被不被末日真理教看重。
真的是难以捉摸的敌人。
可偏偏,“末日真理教推动着末日的到来”却又是一个被无数神秘专家肯定的事实。正是那些我们无法把握住的过程,那些忽视了的细节,才让末日真理教一次次地得逞,可是,过程是如此的复杂,细节也是如此的多,到底该如何看待某一个过程和细节,如果无法拥有相似的意识和视角,是无法得到准确答案的而一旦和末日真理教拥有相似的意识和视角,往往会导致在意识上偏向于末日真理教,最终成为末日真理教的一员。
就如同“当自己彻底理解了精神病人,可以用精神病人的视角去看待和思考一件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心理也肯定有什么地方不正常了,并且会在更多代入精神病人的过程中渐渐被扭曲”的感觉。
总而言之,我虽然也会在某些时候,去思考末日真理教的教义,利用其中一些片面的说法去蛊惑他人,但我自身对末日真理教是有天然的抗拒感的,也绝对没有想过,让自己真正去理解和明白,末日真理教的种种行为和思考方式。
我想,非末日真理教的人们也大概是保持着和我类似的态度吧,所以,无法彻底洞穿末日真理教的行为目标,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过程。
我并不抗拒四天院伽椰子的“在末日真理教面前,无论是人还是怪物都处于弱势的一方”的说法,因为我觉得事实就是这样。哪怕四天院伽椰子明确地对我说“我们加起来也无法正面对抗末日真理教”这样的话,也不会觉得别扭和憋气,因为,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所面对的情况。
就如同现在,哪怕我们可以狙击这支庞大的宇宙舰队,最终导致其全军覆没,又能怎样呢?最有可能的发展仍旧是:哪怕这支宇宙舰队全军覆没,也有可能已经达成了末日真理教的计划。毕竟,末日真理教最擅长的就是“献祭”,对任何“牺牲”的利用都不是一般的彻底。死亡和毁灭对它们而言,从来都不是最坏的结果,而只是一个必要的过程而已。
货柜一样的舰队披挂着阴影,被一种不详阴暗的感觉环绕着,好似百鬼夜行般,以浩荡的声势笔直驶向月球,在它们行进的轨道上,四天院伽椰子主动让开了通路。我可以感觉到,四天院伽椰子其实还可以飞得更快,也能采取更主动的行为,但是,仍旧有所忌惮地,让自己暂时坐在了看台上。
“其实,我还有另一种想法。”在目送这支宇宙舰队从前方穿过的时候,我对四天院伽椰子说:“这支宇宙舰队前往月球,不是获得胜利,就是被毁灭,仅仅就后者结果而言,无论是被我们毁灭,还是被纳粹毁灭,也许都不会有所不同。”
“这种情况当然也在考量之中。我们五十一区做过无数次推演,仅以数据而言,被我们毁灭进而产生恶性后果的可能性和程度,都比纳粹方面战胜或摧毁末日真理教的布置,要高上百分之三十。”四天院伽椰子的回答,其实挺不真切的,因为,她说出的数字实在太明确了,我不知道,这个百分之三十究竟是如何计算出来的。
“也就是说,你此时的行动,仍旧是根据数据上的可能性来决定的?”我问到。
“是的。百分之一比百分之三十,哪一个更好,哪一个更坏,不是很明显吗?”四天院伽椰子反问。
“但是,神秘从来都不会让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真的只有百分之一的实现可能,也不会让数据上看来更大的可能性必然会实现。”我说:“我很早以前,就已经不根据数据来决定行动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