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7 鬼影幢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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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进入中继器世界,无法触动中继器的神秘机制,也许就无法进入这个噩梦的世界,也就不可能真正接触到精神统合装置——如果我没有被直接卷入中继器世界,那么,铆钉他们通过统治局迂回的做法才是正确的,nog真的对我们所要面对的麻烦,做了相当程度的准备,相关的情报也是从末日真理教那边得到的。(
通过那个看似和噩梦世界连接的拉斯维加斯大楼,应该不可能直接抵达噩梦世界,那种连接或许只是一个假象,因为,我站在这个噩梦世界的街道上,眺望头顶上方的颠倒城市,并没有看到有任何相连接的地方——也许只是看不见,但我更倾向于,根本就没有这个渠道,那里拥有的,只是直接进入中继器世界的渠道,只是,nog的队伍并不清楚这个渠道,我、约翰牛和左川的情况,仅仅是特例。当然,也可能存在了解这个渠道的人,以主动的方式,悄然进入了中继器世界。卡门应该是通过末日真理教的渠道进来的,不过,我可没有忘记,当时他的话语中提及过,存在利用某种渠道,比nog的队伍更快进入中继器世界的神秘专家,而这些人和卡门一样,一直都在为“神秘”的扩散做准备。
所以,如今抵达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世界的人应该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末日真理教,nog和五十一区的联合队伍(五十一区的比重不大,只是一些残兵败将),以及一批独立行动的神秘专家。我之前是第二类,但现在,或许更偏向于第三类吧。
我很快就找到了刚进入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为了抵达颠倒城市而攀爬的那栋大楼。果然,和之前预想的一样,它在这个噩梦中,并不存在任何特别之处。我们当时在拉斯维加斯废墟中看到的,或许一个幻影,一个陷阱而已。虽然不清楚纳粹为什么要如此布置。这种“可视却无法直接抵达的颠倒城市景象”到底有什么意义,亦或者,仅仅是技术上的欠缺,总之,从结果来看,我们仍旧达成了攻略计划中所必需的一环——进入中继器世界。
而我此时进入噩梦城市,以以上的假设来说,大概是进入了nog攻略计划的第二个必需环节。在之前和之后的时间内,应该6续有人抵达这里。也许不仅仅是神秘专家,就连一般人也会被卷入。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在更多的变化产生前,我所能做的,暂时就只剩下静观其变而已。
我在噩梦城市中游荡了许久,想要碰上一些事情。无论是人还是非人,无论是神秘专家亦或者一般人,亦或者是怪物和恶魔。也总比一个人呆在这个空虚寂寞冷清的城市中,毫无头绪。百无聊赖的情况要好。不过,在找到那些东西前,我猛然醒了过来。没有征兆,噩梦中的场景,和我猛然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一切,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但是,这种“苏醒”的感觉,却强烈到足以让我记得,之前在噩梦中所经历的一切,都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此时看到的天花板才是更真切的东西——不,或许只能说,相对真切……不,应该是,在这个末日幻境内,无论是外界也好,中继器世界也好,中继器世界中所做的噩梦也好,大家都是一样的东西,这一切都不能说完全是虚妄,也不能称之为真实。
我开始觉得,自己对“真实”和“幻觉”的分界越来越模糊了,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连“病院现实”的真实性都不敢确定,又怎能去将末日幻境的情况分得多么清楚呢?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精神就十分疲惫,即便时钟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按时间来说,我应该足足睡了九个小时,即便会做梦意味着睡眠质量不高,但也不至于有这么沉重的疲惫感。
我的脑子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堵塞了,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仿佛噩梦中的不舒服,在自己苏醒之后,也带了出来那般。
如果阮黎医生知道我会做这场噩梦,产生这样的感觉,她之前做出的禁足决定毫无疑问是先见之明。不过,即便只是误打误撞,也让我已经不再有昨晚那种反抗的心情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的确不好,这种“不好”是由噩梦引起的,但是,会产生噩梦的原因,有一部分也出在我身上。从阮黎医生的角度来说,这一定是我“精神状态恶化”的进一步体现,而她的这个看法,从末日症候群病症的角度来说,也并非完全是无稽之谈。
毕竟,末日幻境以及末日幻境中的一切,包括围绕中继器生的故事,以及我所做的那场“噩梦”,都是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病情演变于意识态的映射,我也是末日症候群患者,那么,“因为我是精神病人,出于某些原因病情恶化,所以才会做噩梦,之后还会因为这种噩梦导致精神越来越差”,“因为我是精神病人,所以才会看到那些古怪的幻觉,产生各种各样的妄想”等等说法,也是极为正确的。
阮黎医生扮演着一个心理学专家兼普通人的角色,她观察事物的角度和我观察事物的角度截然不同,有许多观念从最初就产生了分歧,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所得出的结论,就是完全错误的。我虽然觉得,阮黎医生基于自身的立场做出的决定,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在许多判断上,她的观点却更加朴实,或者说,更加充满现实感。
我当然可以将自己当前的非正常状态,视为“神秘”扩散,形成噩梦,所造成的一系列负面现象。认为正是因为出现了危险的情况,所以才影响到我自己,而我也才必须去做点什么,并且,认为以这种方式理解当下的情况,也是理所当然。但这并不意味着。阮黎医生自持的,“因为高川是精神病人,才会看到那些东西,并以那种错误的角度去看待世界。出错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高川自己”的结论是错误的。
我们之间最根本的分歧在于:
“世界末日是否真的存在。”
以及——
“究竟是世界末日存在,才导致高川自身的精神病态”。亦或者,“正因为高川是精神病人,所以才会觉得世界迎来末日,他自承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幻觉、妄想和噩梦了”
而以上的分歧中,对于“高川是精神病人”这个结论却是一致的。
所以,阮黎医生以“高川是精神病人”出而得出的种种结论,也是我必须要正视和接受的。如果只是单纯产生“阮黎医生错了,她不了解我”这样想法。会让我觉得愚蠢。在这漫长又充满意外的意识冒险中,我也并非没有尝试够,从类似于阮黎医生的视角去看待自身的问题。而这么做所得出的结论,也是充满了诱惑力的,让人感到真实,也让人松了一口气——
的确,如果我所自认为正在生,自己不得不去做的这些事情。都只是我的精神病妄想,而真正的我。其实是生活在普通又正常的世界中,那么,在这个“妄想”中,所生的那些悲惨的事情,也一定是虚假的吧,是没有生过的吧。从这个角度来说。真江、咲夜、八景、玛索、系色和桃乐丝她们,有可能还活得好好的,至少,应该要比在这个“病毒导致的世界末日”的妄想中,她们所遭遇的情况要好得多。
可我最终还是抛弃了这样的想法。在很久以前,抛弃这个想法的原因,或许还掺杂了不少私心,例如:
——其实自己很向往这种刺激的生活,它虽然带来的并非完全是美好,但是,充满了英雄感,让自己强烈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自己必须背负的东西,也存在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
——哪怕是世界末日,自己也是特殊的一个,在这个命运的一环中,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诸如此类的想法,让我不愿意承认,“世界末日”只是个妄想,也让我认为,“病院现实”同样不现实。是的,最初,这些充满了私心私欲的想法,大概是阻止我否定阮黎医生视角的重要因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