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二八、苦楚(2 / 2)
沈若复道:“元慧收青竹标入门已成定局。师弟,你说这话,实则是说与平波听的。罗姑还在他手中,只要元慧收了青竹标入门,他就会打罗姑的主意。”韩一鸣叹了口气道:“师兄,这样委曲了嫂子,我心中着实不忍。只可惜我还没那个本事,将嫂子救出来。”沈若复道:“师弟,因此你一定要郑重其事,哪怕当场就让元慧下不台,也在所不惜。实则青竹标就算还在灵山,元慧也会想法子来网罗他。元慧极有野心,所要成之事,必定会想法子做成。他之所图极大,他对灵山一样是觊觎已久。只不过,他离翻手为云覆手雨还差些火候。因此师弟一定要小心,也借此打消了平波的念头。”
韩一鸣也叹了口气,沈若复想了一想,道:“掌门,我随你去。此间诸杂事交与顾师兄要好些。顾师兄成着稳重,不似冯师兄那样太过内敛,却也不似陆师兄那样冲动易怒。”停了一停,又道:“顾师兄的修为今不比昔了,请他坐镇,好过没人来管。”韩一鸣道:“好。那就请师兄随我同去。我本来口拙,说起口齿,只怕全然不会是元慧的对手。若是师兄在,那好得多了。只是师兄,我们还要任嫂子在平波手中么?”沈若复叹道:“师弟,我如何不忧心?但我也明白告诉你,罗姑身怀异术,平波绝不敢亏待了她,只是拘定了她,让她不得自由罢了。”韩一鸣道:“可真让嫂子在那密室之中不见天日,我心中有愧呀!”沈若复道:“师弟,你听我说。”
他自韩一鸣接掌灵山之后,都是唤的掌门,这时忽然唤为师弟,韩一鸣听着极亲切。沈若复道:“师弟,罗姑身为阴阳两界的引路人虽说做了好事无数,积了许多阴德,但她的修为于她自身却是没什么好处的。也因此她才会在一日之间经历一个女子的一生,她来灵山为的是找寻法子能够让她不再受此法的局限。但她来灵山之时,灵山已到末世。师弟,不瞒你说,你我来灵山的时日,都已是灵山的末世。因此她没寻得法子。但她曾对我言道,灵山的山蚑身上有着非凡的灵力,真若能引一股出来,于她是大有好处的。也因此,她愿意去犯这个险。你我为男子,自然不懂男子对自己容颜有多在意,但罗姑之老,不止是容颜,连身躯都老。日复一日这样自幼而少,自少而老,也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其间苦楚,想必已令她苦不堪言,才令她执意要去。平波也想自山蚑引出灵山的灵力,罗姑也想,这想法上,二人倒是一拍即合,因此平波不会为难她。至少不会在灵力未引出时就去为难她,罗姑是我的妻子,我如何不担心?我数次劝她,她却一直与我言道尚早。许多事上,我得佩服她的隐忍坚毅,我不在意她的容颜老去,她也不认为我修为低下。但我不能忍她所受的苦楚,灵山在他人眼中为魔道,在我心中却是正道,我因灵山而长生,罗姑也长生,若无解她苦楚的法子,我得永远看着她就那么痛苦么?那在我们长生的年月中忍耐几年,让灵山得以在世间越来越好,她也不用再受苦,实乃是惠及众人之举,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