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八、昙花(2 / 2)
日间,四人都没有走出屋来,就怕狂飙不知何时突如其来。直到傍晚,沈若复沉不住气了:“它不会不来了罢?”罗姑道:“不论如何,我都要将它引回来。”她此时已无力下床了,一日之间,她每喝一次水,便会将自己的手腕膝头都咬开来,用鲜血喂饲那块玉牌。一连数回,她神气都短少了不少。这边三人也不敢走开,若是平时,相信没有什么妖异能伤害罗姑,但她这一日精力都用来喂饲那块玉牌了,已经是面青唇白,想必精力也损耗不少。本来她失血过多,便会寒冷,三人想将她移往别处,她却不肯。想要让她吃些葱油饼,她也不吃。韩一鸣不知还有修行是这样修的,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说的苦修么?”
眼看着天色又暗沉下来,罗姑早已冷得瑟瑟发抖。她的破床之上,堆着的就是衰草,这一抖起来,还真的不忍卒听。沈若复先听不下去了,自腰间的包裹之中取出自己的一件衣裳来,走到床边去给她披在身上,韩一鸣也才反应过来,也拿出自己的衣裳来给她披上。
三人也不知狂飙会何时回来,一是答应过罗姑带她同走,定要等她,二是狂飙还拿着沈若复的宝剑,若是拿不回来,这一路可就艰难极了。连逃命都慢人半拍,岂不是少了许多活下去的机会?沈若复用过陆敬新的蹑空法,到底不是自己修行所得,用起来也不得心应手,因而飞得不如御剑术那般快捷不说,还歪歪倒倒。若是遇上了厉害些的敌手,注定是要吃亏的。因而这宝剑是不可或缺,一定要拿回来的。
床上的罗姑已老得鸡皮鹤发,还依旧伸出枯瘦的手腕来,颤巍巍的用没牙的嘴去咬,看得三人都十分难受。沈若复几次三番想出手帮她,或用师兄的剑替她割开手腕,她只是喘吁吁地摇手。想来修行的方式大不相同,因而灵山派能用宝剑决定的一切,到了她身上却全然不行。
韩一鸣看她流出这许多鲜血来,十分不忍。虽说她的鲜血都流进了那半边葫芦之中,并没有一滴洒在了外面。但屋内还是弥漫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韩一鸣想不到人血是这样的腥,简直闻之欲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