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谈笑止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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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糖儿的父亲重重地点点头,说:“金市长,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都记在心里,有来生,再报答,但杀女之恨,我不能不报。()”
金泽滔似乎吃了一惊:“小糖儿是老村长杀的?”
小糖儿父亲摇了摇头,金泽滔又问:“或者是在场还有嫌犯没有落网?”
小糖儿父亲涩声说:“金市长,我谢谢你帮小糖儿报了仇,但这仇深似海,还不够。”
金泽滔哦了一声,道:“说得也在理,算起来,郎家村人人都跟你有仇,这仇该报。”
金泽滔说话的时候,一直开着手提喇叭,现场一片寂静,他们的对话通过话筒,清晰地送进现场每个即将参战或围观的村民耳里。
小糖儿父亲说的话得引起现场村民的纷纷议论,特别是郎家村年青村民,都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金泽滔沉默良久,忽然发问:“那你觉得张大爷跟你有仇吗?”
小糖儿的父亲惊愕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摇头,说:“张大爷是我长辈,我当父亲一样敬重他。”
金泽滔拍桌道:“既然你敬重他,那你干么把他往死路上逼,今天应该是你一个人的战争,你却把全村老少都拖落下水,你这不是和全村人都有仇吗?”
小糖儿的父亲张了张嘴,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纠集村民跑到郎家村扒屋,是他发动的村民,郎家人围村。是他策动村民群斗。今天两村对峙。也是他坚持要打上一战。
有三路湾村年轻村民大声声援:“金市长,我知道你说这话,是出于好心,但我们都是守望相助的三路湾人,我们不帮他,谁帮他。”
年轻村民的声援博得他周围人们的一阵欢呼,欢呼声援的大多是年轻人。
金泽滔没有理会场上的哄闹,而是叹息说:“老支书还好吧?”
小糖儿的父亲点了点头。金泽滔又问:“小糖儿的妈妈呢?”
小糖儿的父亲又是点了点头,金泽滔说:“你反正是生无可恋,死无可畏,死了也就死了,可惜了你老父亲,还有你刚脱离生命危险的妻子。”
小糖儿的父亲低垂着头,谁说他生无可恋,他还有两个住在医院,等待医治的亲人。()
金泽滔摇头说:“其实,你还年青。再过一年半载,还能再添个孩子。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你现在成了东元建筑的工人,收入并不低,好日子才刚开始。”
小糖儿的父亲悲哀道:“可小糖儿没了……”
金泽滔低沉说:“小糖儿不是你们生活的全部,不是整个世界,你不要忘了,小糖儿也是我女儿。”
他站了起来,他的脚下,正踏着那条白色的中轴线上,说:“我站的位置,就是当时我们最后一次告别小糖儿的地方,所以,等会儿,你们要打起来,这个地方请不要冲撞。”
小糖儿父亲喃喃道:“小糖儿!”
说罢顿时泪如泉涌,他隐隐觉得,他的决定可能错了,但无论对错,他对郎家村的仇恨,却并没有因为金泽滔的劝说而稍减。
金泽滔说:“我就站在这里,看你们冲锋陷阵,然后,一部人将倒下,永远不会起来,一部分人,会重新站起来,但可能丧失劳动力,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四个中老青年村民,谁都没有信心开口说做好了准备。
金泽滔朝着小糖儿的父亲微微一笑:“对你来说,这场械斗,最残酷的是什么?”
小糖儿的父亲恨恨地瞪着郎家村的老村长,说:“大不了一死。”
金泽滔呵呵笑说:“你错了,对你来说,最残酷的是莫过于人张大爷死了,你还活着,小糖儿的死,你可以将仇恨记在郎家村,但张大爷的死,你去恨谁?只能恨你自己,所以,你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说到这里,他又转向郎家村新老村长,说:“其实,你们不必恨他,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无论做出怎样过激的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房子扒了,可以再立,但人没了,立起来的,就是牌位。”
“不论生死,请你们不要记恨对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交代完郎家村村民,他又转头对小糖儿父亲说:“你也不必恨所有姓郎的人,郎家村,只有一个扁担郎,也只有一个扒梁郎,那个人,今天不在这里。”
“不论生死,请你不要再记恨对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