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 身不由己(二)(2 / 2)
秋葵反而一笑道一会儿就该一起吃饭了怎还特地来找我?是做了亏心事怕我说你?
君黎见她虽这般说着却并无恼怒之色心中奇怪道与其说我是做了亏心事倒不如说……我是心情不好来找你说会儿话吧。
秋葵面上莫名一红道你有什么可心情不好的朱雀不是什么好的都留给你么?
连你都这般无稽了。君黎有些失语。
秋葵见他是真的郁郁才坐下少有地安慰他道好了我都明白。
君黎才平静些语气转为涩涩道你又知道了。
当然知道啊你这般胆小怕事的道士敢做些什么?秋葵抬起下巴来。我才不信你有胆子碰她们一碰呢。
君黎反而笑了道是啊还是你晓得我。
秋葵面上的笑意却微微一敛。是啊我是晓得你。她心下暗道。我晓得你此心已决决计不会为了任何人重回这凡尘区区两个女人又能怎样!
她指节在桌上轻轻敲着犹记方才朱雀的那句话:“你在他面前这么久他都不曾动心便那两个女子能奈他何?”
这两句话令她心中暗涌。来此不到十日朱雀是不是已经看出了自己对君黎的意思?自己已经这般努力隐藏、收敛不流露出半点竟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而与此同时他也看出了君黎对自己的无意。她与君黎或许时常在一起吃饭、谈笑或窃窃私语朱雀却仍然明白地知道君黎的心没动。
果然很快便有人来喊了午饭。君黎与秋葵已说了一会儿不复窒闷之态出来见到朱雀听他并不问起昨晚君黎也便不提。昨晚的一切便如从未发生过一般销声匿迹。
不知朱雀是否也对他已不抱希望再没安排过这般事情君黎总算可以安心习悟心法。“观心”一诀花了他十余天时间才算豁然有得。这些日子他多数都闭门不出端坐在榻上闭目静息就像在苦苦思索有时足足坐大半天都不动一动连程平来了也未必出来见了。
秋葵有时也多有不满偶尔抱怨朱雀却言道他心意本繁复思虑太多要一一理净本是不易理净后尚需安定更花时间由他去吧。
君黎也是真的“由它去吧”催动逐雪意放神识而出又游动心意着意试着收回。但偶尔心潮有漪那夜的暗热又如不受自控侵入身心。他初时见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可忽有一日却想起那“观心”意中那一句“凡心之物皆入我之观”言下之意只要是心里的念头都不该逃避看个透彻方好。这心内之漪虽非己愿却终究也是心意之一部分始终避之不看则这一截心意无从控制那朱雀所云“控制内心”之说从何谈起?
他大着胆子去看自己这一截尘心——或说欲念。以往只懂得压制却并不识得本意如今仔细看来忽觉欲念或许也并非大奸大恶之物。因为若非有那一寸心动又哪来那一番暗热之欲?
但或许受逢云道长之教的那些条框太多已无法从他身心抹去纵然再是放纵自己内心之念也终究还是在这桎梏之内。他暗叹一声睁开眼睛。观心。就连那桎梏也是自己的心又怎能说这样便不是真实的自己?
识得这一层入了桎梏却如解了心结晓得有些事情终究抛却不得。他与朱雀本就不同自己观的心自然也未必要与朱雀的心意神识相同。
正月十四天晴月圆。他看来精神好了很多想着或许明后日又可以“逐血”剑来试较自己第二诀的进境若有所得便要告知朱雀或许可以随后开始第三诀之炼了。
或许是因为放下了所以无意中说起那天晚上两女对自己用了迷烟之事。朱雀听说面色却忽然变了。
“这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