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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才刚说完,苏宴身后又?走出一个人,她一袭翠文织锦的宫装,云发高挽,不笑时令人生畏。
“千机营是本宫调来的,武安公才是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私自调兵围将军府,随意拿人,如今还敢伤本宫驸马。”
武安公惊了一下,长公主怎么来了。
他?微微伏了伏身,看似恭敬,可神色依旧倨傲:“老夫参见长公主。”
长公主冷哼一声:“武安公,你伤本宫驸马可有?话?要说?”
武安公推诿道:“老夫要拿的是叶媚,崔驸马自己要撞上来,老夫也是无奈。”
“好?个无奈,你要拿这丫头有?缉拿公文吗,有?真凭实据吗,说拿就拿,天子脚下,武安公还是不要太?放肆的好?。”
“长公主。”
长公主冷冷的看着他?:“武安公听不明白本宫的话?吗,今日只要本宫在,你们就不能拿这丫头,若是武安公不服,现在可以进宫去请旨。”
随即她又?扫了一圈武安公带来的侍卫道:“是哪个伤了本宫的驸马?”
一众侍卫在长公主凌厉的目光中缩了缩身子,谁都没有?说话?,一旁的叶媚却指着一个侍卫道:“长公主是他?。”
那侍卫一愣,恼恨的瞪了叶媚一眼,仿佛在说你这女子怎么这么不讲道义?。
长公主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侍卫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站定,质问道:“是你伤了本宫的驸马?”
那侍卫在长公主的逼视是哆哆嗦嗦的道:“长公主,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
长公主一伸手,突然夺过那侍卫手上的佩刀,那侍卫一惊也不敢躲。
刺啦!
长公主直接一刀砍在了那侍卫的手上,瞬间那侍卫整只手臂从手腕处直接断了。
那侍卫惨叫着倒地,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哀嚎。
“敢伤本宫驸马,本宫就要你一只手,所有?的人听着,现在立马退出去,要不然就等着他?一样?的下场。”
一众侍卫被长公主给镇住了,惊慌的看向武安公。
武安公脸色难看至极,看向冷然逼视自己的长公主。
是他?失策了,没想到长公主为了崔驸马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哼,我?们走。”武安公冷冷的看了一眼苏宴,率先走出了苏将军府。
一众侍卫见武安公都走了,忙抬起?地上受伤的同伴,跟着他?后面退出了苏将军府,千机营的侍卫在苏宴的示意下推退开了一条道,让他?们出去。
等人都走了,苏宴才对跟过来的谢忻舟道:“谢右校尉,你先带人回千机营,我?还有?事要忙。”
谢忻舟点头,朝着千机营的弟兄招了招手,临走时还冲着叶媚点了一下头。
叶媚回以微笑。
长公主见武安公走了,周身的气势才降了下来,她走到崔驸马身边查看他?的手,担忧的道:“如何了?”她才刚碰上,崔驸马就嘶了一声。
长公主急道:“快,快请太?医。”眼神里的担忧与方才气势外?放的女子看着完全?是两?个人。
崔驸马缓和了脸色,和声道:“没事,只是被划了一刀,已?经没流血了。”
可长公主还是不放心:“不行,有?伤口?就一定要包扎的。”
“我?真的没事。”只是今日叫她与武安公为敌了,他?知道琳琅从来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的。
长公主见崔驸马如此和气的和自己说话?,心里隐隐的高兴:“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倒是媚儿你没事吧?”
她没搭理他?,苏宴就焦急的走到了她身边,上下查看了一遍:“表妹没事吧?”
叶媚摇头:“我?没事,幸好?你们来得及时。”
“是长公主派人去通知了我?,我?才这么快赶来的。”
崔驸马和长公主帮了苏府,再加上崔驸马还为叶媚受了伤,苏府自然不好?向往常一样?冷待他?,请人去正厅里坐了。
叶氏命人拿了公主的玉佩去长公主府请了太?医前来给驸马清理伤口?,所有?的人就在正厅里陪着。
崔驸马体贴的道:“大家不用都陪着,方才恐都吓着了,都去休息吧。”
他?话?虽然这么说着,可叶氏自然也不好?真走了,于是吩咐苏霜带着苏陌下去休息,自己和苏宴,叶媚依旧在正厅陪着。
叶媚实在是尴尬的一批,这人是为了她受伤的,可叫她就这样?接纳他?,她又?确实做不到,直接走好?像又?不近人情,于是也只能默不作声的在正厅干陪着。
等崔驸马的伤口?清理干净,包扎好?,长公主才起?身告辞道:“本宫就不多打扰了。”
叶氏,苏宴起?身相送,崔驸马抬头看了叶媚一眼,叶媚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偏头看向别处,故意错开崔驸马的目光。
崔驸马眼中失落一闪而过,随即又?笑了笑:“媚儿有?什么事随时来长公主府找我?,明日有?空我?再来。”
叶媚脸僵了僵,还来啊。
苏宴直接将长公主和崔驸马送上了公主府的马车,才返回府中。
到了正厅他?才问道:“师傅呢?”
叶氏道:“也是不巧,你师傅今早又?出城去祭拜他?的妻女了。”
苏宴点了点头:“这几日,我?还是待在家中吧。”
叶氏担忧道:“那你的差事怎么办?”
“无事,这聂明远一死,千机营中已?经被我?掌握,如今有?谢忻舟在,我?几日不去也无妨。”
叶氏这才放下心来。
“也好?,这武安公不知道发什么疯,怀疑媚儿和聂明远的死有?关。”
叶媚也是奇怪:“其实那日我?确实见过聂明远,可是他?抓了陌陌,我?是去救陌陌,最后还是谢忻舟救了我?们。”
叶氏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你这孩子,那日怎么也不说,还好?没事。”
叶媚又?道:“可那日我?只是将他?打了一顿,并没有?杀他?。”
苏宴宽慰道:“表妹,母亲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事的。”
当日苏将军府的下人护主有?功,都得了不少的赏钱。
林风飒回来的时候,才听闻了此事,不禁骂了那武安公几句:“这武安公如今如此张扬跋扈了,一看就是个奸臣。”当年?他?的案子就是这武安公主审的,若不是永宁公保他?,只怕他?也会折在他?手上。
苏宴将他?杀了聂明远的缘由和他?说了,林风飒拍手叫好?:“该杀,杀得好?。”
“师傅,今夜我?要去康王府查探一番,麻烦您看顾一下府中。”
林风飒点头:“有?我?在你放心吧,这老匹夫今日闹了这么一出,只怕晚上也没空再找事情了。”
苏宴疑惑,林风飒轻笑:“昔年?就认识这长公主,她可不是个善茬,武安公伤了她驸马,她调动了千机营,她只怕是要先打一耙了。”
林风飒果然没有?猜错,当天长公主送了驸马回府,就立马乘着轿子往皇宫去了。
到了皇宫看到龙陵帝就是一阵的哭诉,痛骂武安公如何的仗势欺人,如何不将皇家放在眼里,又?让人故意伤了她的驸马,哭完嚷着皇帝给她做主,如果武安公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就一头撞死算了。
她每说一句都是捡着龙陵帝痛处说,看似无意,可句句都是在讲这武安公没把皇家放眼里,没将皇帝放眼里。
龙陵帝本就忌惮武安公,恼恨武安公把持朝政,如今自己这皇姐一哭诉,他?是句句都听到心里去了,这武安公确实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武安公本是进宫去请旨捉拿叶媚的,还没进勤政殿远远的就听到长公主哭诉。
他?心里一咯噔,顿时恼怒起?来,这长公主委实太?无耻了,刚刚才在他?面前威风了一把,转身就抢在他?前头来告御状了。
可偏生他?不会放低姿态,永远一副长者的高傲样?,龙陵帝是什么人,他?可不是以前那个需要靠他?武安公谋划,无权无势的二皇子,他?如今是万人之上的天子,武安公还那副高傲的姿态,龙陵帝自然就不开心了。
在武安公与长公主之间,他?自然而然的就偏向了以他?为尊,柔弱哭诉的长公主。
“皇上,确实是有?人看到这叶媚出现在城南附近,行为诡异,老夫才前去拿人的,长公主却百般阻挠。”
龙陵帝听着武安公指责的语气,当下就有?些恼了,心道,你武安公如今是功高震主了,连朕的皇姐都不放在眼里了,伤了驸马,如今还跑到朕面前说皇姐的不是了,以后是不是就要直接指摘朕的不是了。
“武安公无缉拿公文就冒然去苏府拿人,还伤了驸马,如今是觉得你做的对,要朕处罚皇姐吗?”
武安公眸光微闪,语气缓和了点,可还是道:“皇上,老夫请旨捉拿苏府叶媚。”
这下龙陵帝彻底怒了,将手上的折子直接摔了出去:“武安公这是在逼迫朕吗?要不这旨你来下。”
武安公见龙陵帝是真怒了,这才慌了,忙请罪道:“皇上,臣不敢。”
龙陵帝冷哼,这次倒是称臣了,只是请罪为何不跪。
“不敢就退下,无凭无据切莫再去苏府拿人,伤了驸马,武安公还是亲自去看望的好?。”
武安公原本是要去请旨的,如今旨意没请到,还挨了龙陵帝训斥,听龙陵帝的意思还让他?亲自去给驸马赔不是。
武安公憋着一股子怒意回了府中,命人备了许多补品送去长公主府,而他?自己是决计不会去的,若是他?去了,往后还哪里有?脸去上朝。
武安公这边的动作,眨眼就被报到了龙陵帝跟前,龙陵帝眼睛眯着,将手中的茶杯给砸了出去。
“这武安公是越发不把朕放眼里了,今日朕的话?,他?居然如此阳奉阴违。”不若朕的位子让给他?坐坐。
这叶媚是暂时不能抓了,武安公烦躁的在书房中走了半刻钟了,府中的人来报,三房聂明远家的又?来哭诉了,嚷着他?给明远做主,尽快抓住凶手。
“赶出去,都赶出去,这一帮人天天跑老夫府上哭丧,当老夫不想抓住凶手吗?”
下人正要照着他?的吩咐将人赶出去,武安公叹了一口?气,又?将他?喊了回来。
“算了,让夫人好?生安抚,再打发出去。”
下人得了吩咐去了。
立在一旁的侍卫统领小心的建议道:“主子,我?们何不像之前除掉其他?人一样?,直接将苏府灭门了,等那个时候,皇帝也不能说什么。”
武安公面色沉了下来,眼眸微眯,似乎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晚间的时候叶媚有?事情找苏宴说,等她找到听雪阁却被告知苏宴不在有?事出去了。
叶媚不禁感叹,还说‘近水楼台’这一天天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不行,今晚上等不到表哥她还不回去了。
于是叶媚就待在听雪阁的院子里等,起?先苏陌还陪着她,直到他?困得受不了了,两?眼一闭差点栽倒在地,才被叶媚赶去睡了。
叶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圆石桌旁,打着哈切等了两?个时辰,睁着的眼都沁出了泪花儿,才终于受不了扑到石桌上开始呼呼大睡。
苏宴回来的时候就见着院子的石桌上趴了一个人,他?一眼看过去就认出是自家表妹了。
眉头不自觉的就蹙了起?来,现在虽是夏日,可趴在冰冷的石桌上也会着凉的,更何况夏季蚊虫多。
苏宴放轻了步子走到表妹身边,弯腰轻轻的将人抱了起?来,怀里的人嘟囔了一句,苏宴怕人醒了,直接又?搂稳了一点,一步一步朝着她住的地方去了。
怀里的人一直睡得挺安稳的,等到了停云阁,苏宴将门轻轻的推开,木门的吱嘎声还是将怀里的人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微微掀了掀眼皮,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到快要被放到床上了,叶媚才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
语气略带着一丝委屈:“表哥,你回来了。”
苏宴身体紧绷了一瞬,耳根瞬间有?些红,柔声道:“嗯,表妹快些睡吧。”
叶媚嘟囔了两?句,苏宴有?些没听清,于是将耳朵凑近她的唇,只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嘟囔道:“表,哥,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苏宴瞧着她困得都睁不开眼了,还坚持圈着他?脖子执拗的模样?有?些好?笑:“嗯,那你说,我?听着。”
叶媚脑袋混沌了一瞬,感觉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有?些懊恼道:“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先睡吧,明日再说。”
叶媚唇微微嘟起?,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可明日你又?不在家了。”
苏宴轻笑:“明日我?一定乖乖的在家等表妹。”
“真的?”
“真的。”
叶媚懵懂的想了一瞬,这才满意的松开了圈住苏宴脖颈的手,蹭蹭被子将头埋了进去。
黑暗中,苏宴借着窗棱投过来的一缕月光勾唇浅笑,将薄被往上拉了拉,静静的瞧了她一会儿才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叶媚突然从床上翻了起?来,想着昨天惦记的事,迷迷糊糊好?像昨晚看见表哥了,是了,不然她怎么在自己床上。
表哥答应等自己的,于是快速起?床洗涑,直接就跑到隔壁的院子里去了,去的时候正好?瞧见一身黑衣的苏宴在练剑。
“表哥。”
苏宴见她来了将手中的剑一收,挑唇微笑:“怎么这么早。”
叶媚脸不自觉的红了一阵,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昨晚还以为是做梦呢,怕你今日又?走了。”
“我?说了会乖乖等你的。”
叶媚:好?羞耻哦,干嘛要加乖乖两?个字。
“你昨日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叶媚斟酌了一下语言,问道:“你今日要去贤亲王府吗?”
“去贤亲王府?表妹问这个干嘛?”
“就想让你带一副画去贤亲王府,不要让殿下知道,偷偷的放进他?书房的画筒里面。”
苏宴蹙眉,拿一幅画去,还不能让褚翊知道,那画里面画得是什么?
“画我?能瞧瞧吗?”
叶媚点头:“自然能。”
叶媚去了苏宴的书房,将自己前些日子画的那幅画给拿了出来递给了苏宴。苏宴将手上的画展开,惊艳了一瞬:“表妹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