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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槿自?从五岁见过虞姝之后,常常能在?宫中见到她?,父皇很喜欢她?,犹如亲女,那时镇南王妃还在?京中。
在?母妃薨逝之前的那一年,两人时常玩到一块去,镇南王妃与母后的关系还算不错,每每入宫探望皇贵妃,都会过来给母后请安,他也因?此能看见虞姝。
那一年,是他日后回想起?来最美好的一年,有?母后在?,有?蓁蓁在?。
可是天?不假年,母后惨死,自?那之后,他成为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被寄养到了皇祖母处。
许是因?为蓁蓁太小,所以在?母后薨逝之后,镇南王妃入宫守灵的时候,并未带蓁蓁入宫。
皇祖母的住处在?最僻静之所,远离后宫纷争,也远离了皇贵妃的住所,所以哪怕后面蓁蓁再入宫,贺云槿也没有?再见过了。
母后薨逝,他如同一个野孩子?似的,皇祖母年事已?高,不能时常关注到他,他也逐渐开始受到后宫皇子?公主的欺凌,父皇有?了越来越多的皇嗣,对他也颇为冷淡。
那时他才七岁,那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太子?殿下了,没了母后,似乎日子?变了。
他那时倒也没有?多想,反正还有?皇祖母不是。
可八岁那年的冬天?,皇祖母突然病重,一病不起?,日渐式微,他连这最后的庇佑也要没了。
他跪在?雪地里,求遍诸天?神佛,希望能让皇祖母挺过。
就在?他冻的毫无知觉的时候,是蓁蓁,穿的圆滚滚,扎着双丫髻,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把一个小小的梅花式样手炉塞在?他的手中。
“太子?哥哥,你冷不冷啊?”那时蓁蓁才六岁,还是个小豆丁,哪里明白?这么多人情世故,只?是觉得贺云槿跪的脸色苍白?,瞧着就冷,便把手炉给了太子?。
贺云槿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冻的说不出话了。
随后有?人找蓁蓁,她?便急急忙忙走了,他攥紧了手炉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会是最后一面。
后来,皇祖母薨逝,他又失去了一个待他很好的亲人,还被冠上了“煞星”“孤星”的名?头,让父皇厌弃他。
他很久都没有?再见到蓁蓁,特意等在?皇贵妃宫门前,也再没有?看见,后来才听说,在?皇祖母薨逝不久,她?就随着镇南王妃南下,去了越州,怕是日后很难再回来了。
听完这个像故事一样的叙述,虞姝眉头蹙起?,总觉得此刻气氛有?些沉重,便找了话题岔开,“那时我才六岁,你怎么能对我动心,我还是小孩子?呢。”
“是啊,你还是小孩子?。”贺云槿叹了口气,可是他却不是了。
没了母后庇佑,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个人要在?深宫活下去,多难啊。
那时他只?是觉得蓁蓁仿佛是天?上的小仙女,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若是一直能待在?她?身边就好了。
可日久天?长,他把这份不一样的感情放在?心中,却逐渐变了质。
之后蓁蓁也回京过,而他却不敢再见她?了,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太子?哥哥,如今的他,见不得光,每日挣扎在?生死的边缘,早就已?经配不上还如小仙女一般的蓁蓁。
直到去年,那个手炉放在?他膝边,这个故事才又继续。
这些,贺云槿自?然不会告诉姝儿,她?若是晓得,那还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那去年我亲近你的时候,你为何对我那般冷漠?”虞姝想着,鹤霄老道所言非虚,原来两人早早就有?了缘分,她?更加确信,那个梦还有?下半段。
“可以不说吗?”贺云槿苦笑。
“不行,你快说嘛。”虞姝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不自?觉的带上撒娇。
“那时我自?身难保,你若亲近我,怕是会连累你。”
她?初回京的时候,贺云槿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又如何忍心把仙女般的她?扯入这摊污水。
“后来……”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不自?觉的亲近她?,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
其实他计划的这一切,如果不是虞姝突然出现?,会比如今晚两年,他还想再蛰伏两年,因?为他的力量不够。
可有?了虞姝,有?了虞家,又正好填补这份空缺。
虞姝没有?逼问?他后来怎么样了,因?为她?已?经听不下去了。
梦境里只?知道他登基之后是如何的杀伐果断,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可今日才知,他一个人受了多少苦楚,才为先?皇后报了仇,才站上权力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