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二个故事(2 / 2)
果然,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在暗地里标注了价格。达里尔拉开了门,发愁大晚上的去哪里给她弄食物,却冷不丁地撞见了之前的那群卖夜宵的。
似乎是没想到达里尔会出门,领头的络腮胡子愣了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起来:“我们……路过……”
达里尔问:“你们现在还有宵夜卖吗?”
络腮胡子还以为他发现了他们的行动,心里正打鼓,听到达里尔这么问之后,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心里一喜。
他叮叮当当地从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掏出一瓶果酒:“有。”
达里尔问:“要多少钱?”
“不要钱,这是旅店自带服务。”
他点头哈腰地退下,回想起酒店老板说过的话:龙比人类要强大很多,它们有锋利的爪牙和巨大的翅膀。普通人类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龙只有在蜕皮期和发情期的时候是最虚弱的。
但龙只在固定的十二月进行三年一次的蜕皮,所以他们得在龙的发情期上做文章。
酒馆老板在这瓶果酒里放了大量催化剂,要他们务必哄这头龙喝下。
络腮胡子本来正在发愁该如何让这头龙放下戒备,没想到这么容易!
达里尔等他们退下,转身回到房间,把这瓶果酒扔给芭芭拉:“酒?这么晚了,不宜饮酒。”
达里尔没见过夜宵,自然也不知道夜宵到底该吃什么。
但他不愿承认自己的无知,于是作势龇牙咧嘴:“人类,别那么矫情。”
芭芭拉撇嘴,到底还是在达里尔的恫吓下打开瓶子,喝了两口之后就不肯再喝:“这酒一股怪味儿。”
“喝完,对于丈夫千辛万苦的觅食要报以感恩之心。”
芭芭拉抗议:“我听到你在外面说话了!”
这明明是免费的上.门.服.务!
达里尔冷冷地眯起眼睛。
芭芭拉想了想,自己目前还得指望这头龙给自己发生活费以及当保镖和免费坐骑,只好捏着鼻子喝完。
达里尔很满意:“现在给我睡觉。”
这回轮到芭芭拉睡不着了。
这瓶酒不仅一股怪味儿,还很辣,起初没什么感觉,但后劲很大,她感到浑身上下都仿佛被火焰炙烤。
这酒不对劲。
达里尔眨着眼,看着这个公主不仅没有重新躺回枕头,甚至脸还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喂,你怎么了?”
达里尔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结果却被芭芭拉反手握住了爪子。
她的手纤细,柔软,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达里尔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人类是很脆弱的,每年都有很多人死于高热和痢疾。
如果他发现人类公主体温上升,就一定要带她去看医生。
啊啊啊,麻烦的人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个医……”
他的话没有说完。
纤弱娇小的公主把他拖上床,摁在松软的枕头上。
达里尔本想把她甩开,但他不敢,怕弄伤了她:“你需要医生,你在听我说话吗?”
芭芭拉一只手摁着他,一只手去解自己的睡衣。
达里尔睁大了眼睛。
雪白细腻的奶油蛋糕上堆叠着两颗鲜艳欲滴的樱桃。
天降盛宴。
“我的分化期好像被提前了。”芭芭拉低声说。
温热的呼吸落到背脊上,她亲吻着那些新生的伤口,又痛又痒。
“你不是想要小龙崽么?”
这下达里尔开始茫然无措了。
他还没准备好龙崽子的孵化场所和幼龙需要的肉糜罐头,他刚要坐起身,又被芭芭拉摁回去。
“别担心……我会教你……”
达里尔睁大了眼睛:“你跟很多人生过崽子?”
芭芭拉嗤地轻笑了一声,她拍了拍他的大腿:“放松。”
达里尔刚想说他很放松,下一刻,他就被剧烈而隐秘的疼痛所贯穿。达里尔痛得弓起脊背,他反手抓住芭芭拉的胳膊,将她扔了出去。
娇小的公主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达里尔颤抖着身躯后知后觉地想,糟糕,这可不符合一个优秀的雄性行为准则。
于是他慌慌张张地扒着床沿看向她:“你没事吧?”
房间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芭芭拉本来没多痛,但她在看到达里尔惊慌的表情之后,发出了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
她捂着脸,用出了毕生演技,甚至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
达里尔手足无措,他把她弄哭了。
他慌慌张张地扳着芭芭拉的肩膀,去看她的脸:“喂,你别哭啊,喂!”
芭芭拉捂着脸闷声闷气:“我叫芭芭拉。”
不是喂。
这头龙真没礼貌。
“好的,人……芭芭拉。”达里尔还从没见过这阵仗,母亲会骂死他的,“总之,你先别哭。你别哭了好不好……”
芭芭拉才不会听他的话,更何况亚性别的分化,确实让她难受得想哭。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哭……”达里尔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她哭得更厉害,“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听到这一句,芭芭拉总算抽抽噎噎地抬起头,眨巴着长长的、带泪珠的睫毛。
“这可是你说的。”
旅馆走廊。
络腮胡子掐着怀表算时间:“还要等多久?”
酒馆老板止住了他的动作:“再等等,等到它的法力全部失效之后。”
等到指针指向3的时候,酒馆老板这才示意他们撬开房间门。
钩子手心中窃喜,他刚想故技重施,门板却突然发出一声“咣”的重响。
达里尔压抑的声音自门后传来:“你想死吗,人类?”
他们被发现了,又一次。
酒馆老板的脸色一白,意识到这头龙比他想得要聪明,他立刻扭头就跑。余下几个乌合之众只好跟着他狂奔。
达里尔没能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因为他正全心全意地对抗着一意孤行把他摁在门板上的芭芭拉,他恫吓她:“你想死吗,人类?”
芭芭拉不为所动:“叫我芭芭拉。”
“人类!”
“叫我芭芭拉。”
“……芭芭拉。”
她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唇,在缠绵悱恻之间与他交换名字。
“达里尔。”
她把他的名字念得如同情话一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