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主线X（2 / 2）

“我还有一个好奇的地方，”闻到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这个小动作很多人都有，但是他做来莫名就有一种慵懒的性感意味：“旅店老板的电视机里到底是什么，你发现了吗，每次我们见到他时，他都在看电视。”

“是。”齐哉回忆了一下，好像无论在做什么，旅店老板都对他的电视机非常的感兴趣，但是旅店前台是封闭式的整体柜，从外面看不到窝在最里面的电视机到底在放什么。

“明天想个办法看看。”闻到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明天吃什么。

“那现在就来数数三楼……首先，卫生间。”齐哉顿了一下，“今天中午，我在水渍里看到一只眼睛。”

他写下“眼睛”，又紧跟着写下“女鬼”两个字，画了一个“？”。

“卫生间的女鬼身份不明，触发条件也不明。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只有她就是鬼的状态，软塌塌的，可能是全身骨骼都碎掉了，和韩姐死的方式是一样的。”

“那你认为韩姐是她杀的么？”闻到问道。

“存疑。”齐哉又画了根线把她和韩姐连了起来：“305是我们看着韩姐进去的，而且算上强制再次开门时间的两小时零二分，韩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305来到卫生间……或者女鬼可以从卫生间出来到305杀人？”

“那中午为什么没有彻底杀掉晚晚？”齐哉又画了个指向晚晚的箭头：“鬼怪杀人也有技能条？或者晚晚没有触发死亡条件？”

“不会，只有可能是晚晚没触发死亡条件，比如尖叫、大哭，哪怕是洗手都有可能是触发的钥匙。”闻到否定道：“或许是她踏入了鬼怪的领域范围，但是没有真正触发死亡条件。”

“还有305的三位通缉犯旅客，为什么是无脸人的状态？登记簿上有它们的名字，说明它们是存在于故事线的，那这种状态是什么意思？旅店老板买的塑料布为什么在305房间内？”

在305的框架下面，齐哉一连画了好几个问号。

“还有它们经常活动的地点，理发店、餐厅。”闻到补充道：“是否映射了与他们相关的地点？”

“好乱啊。”齐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每一个线索都与其他人有关，但是哪里有关、为什么有关我们都不知道，好像缺了一条主线把这些线索连起来。”

“如果。”闻到盯着齐哉画出来纷乱复杂的线索图，“我们把缺失的主线设为X。”

“主线既可以是一个事件，也可以是一个人。”闻到拿过齐哉手里的笔，重新从后面撕出来单独的一页纸，在最中心的位置写了一个“X”。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推出这些线索和主线X有什么关系。”

“但是没有其他线索了。”齐哉改盘腿的姿势为跪坐，目光投向被拆了的门锁。

“还有锁……是谁做的？”

不可能是鬼怪，就一定是人。

甚至有可能是和他们同一张桌子吃过饭的，人。

闻到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

齐哉默了一下：“几率很大，但我还想再观望一下。”

于是闻到沾了一点水壶里的水将那个名字糊掉了：“明天还有一次机会。”

“明天你想去做什么？”齐哉翻到了第一页。

他看向闻到。

闻到点了点头：“对，明天找花。”

两个人达成了初步共识，就在齐哉还想继续顺藤摸瓜去摸摸主线X时，摇摇欲坠的白炽灯突然“呲啦”一下灭掉了。

齐哉愣了一下，摸出手机一看，发现手机显示的时间是21:00。

门外传来老板有些诡异的、带笑的声音：“熄灯时间到，没有回房间的赶快回房间，摸黑起夜会摔破头，脑浆可真美味。”

已经暴露出的，毫不掩饰的、直白的恶意。

“今天的熄灯时间提前了。”齐哉将纸和笔塞到枕头下面，仰头倒下：“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不知道，等等看。”闻到不太在意地跟着躺下，他甚至连那根铁管都没立在身边，也没分给没有锁的门一个眼神。

齐哉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各个房间都没有动静，想来是对老板随心所欲的熄灯时间敢怒不敢言，集体选择忍了。他一边担心外面会发生什么恐怖片现场，一边忧心着被人破坏了的门锁，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动静发生。

他躺在不见五指的寂静漆黑里，空荡荡的房间仿佛幻化出无数窥视他的眼睛，正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齐哉猛地坐了起来！

“我知道了，眼睛不一定是真的眼睛，卫生间里的眼睛……还能是什么？是窥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有人在偷窥卫生间，眼睛的意象，是窥视！”

不透光的黑夜里他听见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闻到的声音显得有点冷：“所以我察觉不到眼睛的存在。”

“不存在的眼睛，原来一直都在看着别人的生活。”

闻到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的脚步声，那声音又重又快，好像眨眼间就从远处奔跑到了他们的门前。

有什么东西，站在门外，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