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Array of Librarian（1 / 2）
五年后。
世界历1887年，西斯提亚大陆南方。
三月初旬，塞勒涅女神的春之风已经顾及到了位于大陆南方的克洛维亚斯王国。初雨的云飘浮在王国东部的温尔特大草原之上，为大地带来天的恩赐。肥嫩的牧草将在不久后长出，为王国牧民饲养的羊牛群提供口粮。
只在富有阶级中流传的王国报在三月的第一版版首写道：“今年，塞勒涅与索拉女神的恩惠仍旧普及于克洛维亚斯。”想必，王国的贵族与领主们在看到这一句话后，今日也会睡一个好觉吧。
“「Form Luminous Element」。”（光素生成）
但是，即便是女神也有着偏爱之心，如同常人一般，喜欢温暖光明的地方，排斥阴冷昏暗之地。
在温尔特大草原的东南方，连绵而异常的山脉群如野草般蔓延开来，呈半月的形状，隔断了草原与海岸线的接续。高耸的山像手掌一样挡住了索拉的光，以致阴坡后的植物无法生长。土地贫瘠，再加上地形隔阻，牧民们想抱怨少了一块放牧的地方，却不知对谁发泄。
那座山脉本没有自己的名字，但怀着积怨的人们逐渐以光明的对立面——伊法尔，称呼它，诅咒它断绝了索拉与大地之间的联系。
常年间，没有人愿意前往那里，牧民自不必多说，游手好闲者也因为听闻山脉深处有魔物出没不敢前往，又因为常年得不到光照，魔素稀薄，虽然地域空旷，却不是「魔法使」（Magic Caster）进行练习与实验的好地方。
本来，山脉尽处的大地就如同永远沉睡的魔物一样，没有人会特地前去打扰吧。但是，在连通着温尔特大草原与荒芜之地的山脉洞窟尽头，此时有一点光素生成，撕破了原本满是漆黑的夜空。
停在手指尖的「光素」正在温和而稳定地散发着光芒，少女将盖在头上的兜帽掀下，一头墨绿色的长发从脖颈处垂了下来。
简约又不失典雅的暗色礼袍，那是克洛维亚斯王立魔法学院——「艾尔蒙特」的学生制服，绣在衣领上的烫金色花体文字被照亮，映出了少女的全名。
蕾布莉安·克洛法斯特。（Librarian·Chlofast）
尚为学生的王国魔法使出现在这里，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好似高岭之花开在了腐臭的泥潭，少女尚显稚嫩的端庄面孔，与这里的风景格格不入。
大腿处的制服被拉开了一条口子，那是在穿越洞窟时，遭受潜伏在深处的霜魔狼（Frost Wolf）偷袭所致，虽然事先已经准备了防御魔法，但没能料到附在狼爪上的破咒效果，实属失策。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反正还有备换……蕾布莉安甩开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掏出羊皮纸地图，借着光素生成的照明再次确认地点。
“差不多再往北走七百公尺的距离么。”
大致确定方向和距离之后，光芒消散，蕾布莉安收起地图，靠着步子丈量距离，一步一步往北方走去。
脚下踩着的土地坚硬得像是砖块，常年缺失索拉的光照，使得这里连杂草都长不出几根，明明与西边的草原只隔了一座山，地貌却发生了如颠倒天地般的转换。
远处依稀能看得到海岸线，海平面上笼罩着常年不散的乌云，海浪受着着了魔似的大风鞭打，不断撞击在岩峭上，发出低沉的回响。
只有踏入这里的人才能感受到环境带来的压抑与恶寒，蕾布莉安尽量无视周边的景色，低着头往着目标方向前进。
“六百九十八、六百九十九、七百……差不多就在这里了吧。”
蕾布莉安停下脚步，望着前方依旧空旷无物的大地，深呼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要看我的解咒魔法……和情报的真实性了吧。”
蕾布莉安将原本缩在长袍里的左手伸出，对准前方带着粘稠质感的空气，集中精神。
“不行，这里的魔素量也太少了吧。像是照明什么的小魔法还可以，这种高位魔法就不行么。”
抱怨似的说完后，蕾布莉安从内衣兜内拿出一颗散发着微微红色光芒的不规则宝石。
「魔素结晶」，是将本来散发在大气之中的魔素封存在能够承载的矿物内的人工产物。
“「Transform」”（转换）
使用魔素结晶有一个缺点，那便是必须先行使用「转换」，将以固态封存的魔素重新变为飘散在空气中的粒子才行。
“「Highness Spellbreak」。”（高位解咒）
红色的发光粒子从蕾布莉安紧握的手掌中喷涌而出，化为由亮红色符文所组成的「阵」。
下一瞬间，光芒爆散，破碎的声音响起。
高耸的魔性城堡从空无一物的土地上凭空出现，让蕾布莉安想起了曾在王国西部的大沙漠中见到的「蜃楼」。
古典而散发着野蛮压迫感的城堡外观，那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能在这片幽闭的角落所能见到的建筑。但是它通体所散发出的黑暗气息，与这片阳光永不降临之地的气氛异常契合。
“看来，哈德斯菲尔德给我的消息是真的，那么，这里想必一定是——”
前世代以「恶」为名的巫妖魔法使（Witch Caster），塞勒姆·梅菲斯托费勒斯的临终之地。
蕾布莉安对塞勒姆生前的任何恶行没有任何兴趣，至于他为何要选择在这里等候他的死期，蕾布莉安也丝毫不关心。
她之所以会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只是单纯的因为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罢了。
“「Luminous Arrow」”（阳光箭）
细小而尖锐的光之箭从蕾布莉安的指尖射出，笔直朝着城堡的方向。但在与正门相隔大约三十公分的距离前，像是轰击到了不可见的障壁似的，发出微微的轰鸣而消散了。
“果然还有着结界魔法（Sphere）么，之前的解咒仅仅是解除了不可视状态而已吗。”
“「Highness Spellbreak」是我能使用的最高位的解咒魔法，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
就好像遇到了从内部锁上的门一样，既然用正常的方法打不开的话——
那就用蛮力破坏掉！
“与上个世代站在魔法顶端的人比试么，那还真是令人……兴奋啊。”
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蕾布莉安再次从衣兜里掏出三颗魔晶。
魔法的种类也要好好选择，既然对方是巫妖，想来是擅长布置黑暗系的结界吧，那么，这边就用神圣系的魔法正面迎击。
蕾布莉安端正姿势，由左手手指分别夹着的三颗魔晶散发出比之前更甚的光芒。
“「Transfrom」。”
魔素的洪流汇集到天空上方，以城堡的中轴线为中心，神秘而巨大的光圈，符文之阵叠加出现。
“「Enhance」。”（强化）
“「Refine」。”（精炼）
“「Anti—Magic」”（反魔法）
蕾布莉安的脸上滑落一滴汗珠。
接连无声咏唱三个「斯塔缇」（Study）级别的辅助魔法，即便是以蕾布莉安的精神力，也快要达到极限了。
但是想试一试，这是在对人训练中、或是在学院的练习里绝对无法去做的，探究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
蕾布莉安想要知道，自己被赞为克洛维亚斯百年来最快达到「艾尔蒙特」级的魔法使，现在与真正的大魔导师（Grand Caster）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人类正统魔法使所能使用的魔法，按照术式的复杂程度与调用魔素规模的不同，大致能分为三个类别：艾尔蒙特（Element）、斯塔缇（Study）、彼尔德（Build）。
艾尔蒙特级魔法的特点是效果单纯，通常只有破坏、防御、治疗等常见的效果，强调的是「能调动的魔素规模」而非术式的复杂，最高位的艾尔蒙特级魔法，术式的数量也不会超过一百个，但所能达到的破坏力却通常是所有魔法中最高的，因此通常被认为是「用于破坏与战争的魔法」。
斯塔缇级魔法则拥有比艾尔蒙特级更为复杂的术式结构，效果也更为多样，但因为强调的不是「破坏力」，所以规模与魔素用量上也比不上艾尔蒙特级的高阶魔法，通常被用于干涉魔法效果、工业生产、以及炼金术之中。
至于彼尔德级魔法，因为能够掌握的人数实在太少，魔法的效果也没有一个特定的分类，通用特点是术式规模巨大，但蕾布莉安除了在课本知识上学习过外，并没有亲眼见识过彼尔德级魔法的构建过程。
现在想要破坏结界的话，无疑是选用攻击性特化的艾尔蒙特级魔法比较好。
蕾布莉安之所以能被称为艾尔蒙特级魔法使，那便是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咏唱艾尔蒙特级最高位的魔法。
“神圣之光，以雷为形——”
在三个强化符阵的正上方，洁白的咒纹再次出现，伴随着嗡嗡的电流声，其半径足以将整个城堡笼罩。
“以纯白之剑断决，以诅咒之雷裁灭——「Sacred Cursed Lightning」！”（神圣咒雷）
足以撕裂大地的青白色长枪，从云霄中笔直劈落。接连穿过「强化」、「精炼」、「反魔法」三个辅助法阵之后，巨大的枪身化为尖锐的一点，庞大的魔素被压缩，将穿透力增强到极致。
下一刻，曲折的白色雷电与不可视的结界相撞，互相排斥的魔素结构遵循术式的特性，爆发出足以响彻天地的轰鸣。
无数道青色电弧从相撞的极点中顺着结界劈向地面，哪怕是自认处于安全距离内的蕾布莉安，也险些被魔素的残余所波及。
豆大的汗不断从蕾布莉安的额头上滴落，不是被眼前的光景所震惊，而是脑袋中不断嗡鸣的疼痛让她难以忍耐。
几乎无中断地用出三个斯塔缇级别的魔法和一个艾尔蒙特级最高位的魔法，即便是被誉为少年天才的蕾布莉安，不论是精神力还是意志力都被透支了。
“好险，如果真的被自己的魔法劈死的话，那未免也太搞笑吧……”
虽说身上所穿的长袍是由高等的扰魔材料所织成的，但对于这种等级的魔法来说，基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比想象中的威力还要来的大啊，但是……”
魔素的乱流消散了，枪与盾的对撞结束，只剩下弥漫着烧焦气味的干瘪土壤被电流激起，留下了数个深浅不一的不规则坑洞。
“没有破坏掉的手感啊。”
尘烟消散之后，城堡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结界仍然散发着厚重而精妙的魔素波动。
“完全没受到伤害么……”
蕾布莉安自认为，自己刚才所释放的「神圣咒雷」已经达到了单独魔法所能够到的破坏力顶点，更不用说有三个斯塔缇级魔法进行辅助，这已经是蕾布莉安的单发火力极限了。
能承受在艾尔蒙特级中对结界穿透力最强的咒雷，甚至连一点溃散的痕迹都看不到，这也就意味着，那位塞勒姆·梅菲斯托费勒斯所布下的结界，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
“「彼尔德」级魔法……应该说真不愧是大魔导师的手笔吗。”
有点自暴自弃地说完，蕾布莉安轻叹了一口气。她在这一瞬间理解了，光靠蛮力是行不通的。
彼尔德级魔法所持有的一个特性是「绝对」，哪怕是克洛维亚斯王属魔导团所施展的「联合魔法」，应该也伤及不到这座城堡分毫吧。
塞勒姆不知花费了多长时间，才能将这整个结界的术式构筑完毕，这不是一时半会儿所能完成的工作，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样，才不会被这种简单的方法破坏。
但是，彼尔德级魔法也有着局限性，就像一把绝对不会被破坏掉的锁，即，为了达到“绝对不会被破坏”这个条件，那就必须做成一把锁才行。
换言之，就是有「一定」能够揭开这道锁的「钥匙」。
丧气归丧气，蕾布莉安可没打算就这么放弃离开。
“这边也可是有着「王牌」的啊。”
这里才只是一切的开始，这么一点困难就跨越不过去的话，自己的「目的」就永远不可能达到。
“「Analyse」。”（解析）
少女灰褐的眼睛睁大，亮蓝色的光辉覆盖了双眼的虹膜。
这不是单纯的魔法，至少在克洛维亚斯中，这种能力的稀有度不亚于彼尔德级魔法的持有者数量。
「天生异能」。（Genius）
“分析、解明、分析、解明、分析、解明——”
构成眼前这座结界的术式，像书写在空气中一样在蕾布莉安的眼前展开。
庞大的术式量，比起单纯追求「魔素规模」的艾尔蒙特，彼尔德级的术式结构的复杂程度不知是前者的几百几千倍。
本来，一旦魔法生成完毕，即便是恒久生效的控制魔法与结界魔法，其内部的术式就不可能被简单解明，除施法者以外的人只能见到魔法的效果，内部的机理便只有施术者本人才知道。
但是在天生异能的面前，这一铁壁般的公理也能被轻松推翻。
不用去掌握，只需去理解，然后窥得答案，这种程度的事，现在的蕾布莉安绝对能做得到。
“全解明。”（AllClear）
明亮的蓝色从蕾布莉安的眼瞳中褪去，像后遗症似的，蕾布莉安的眼皮耷拉下来，强烈的困意缠绕在脑海里，若不是有刺骨的寒风在刺激蕾布莉安的神经，说不定她就会就此软软倒下。
“大脑超负荷运转了啊……好困……”
蕾布莉安拍着额头，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使用「Anaylse」解析过于复杂的魔法的话，对现在的蕾布莉安来说，精神力还有些吃不消。
“虽然有些勉强，但是总归是知道了……”
“果然是「绝对缺陷结界」（AbsoluteDefectSphere），然后破除条件是……真是，这不是变得更麻烦了吗。”
“应该说真不愧是巫妖吗，种族优势尽显啊……”
比起破除条件，倒不如说是通过条件更为准确，这个结界是以「只要达成某种条件就能穿过」的前提来设计的。
然后，具体的条件，蕾布莉安已经通过刚才的解析知晓了，这也是她为什么觉得问题变得更为棘手的原因。
“只有「不死族」（Undead）才能通过么……吸血鬼（Empire）、巫妖（Witch）、僵尸（Zombie）……再怎么说也不会轮到人类（Humanity）上啊。”
如果是巫妖或者是高等吸血鬼的话就能轻而易举地通过，人类的话就怎样都不行，一般来说，除了天生不死族之外，只有与塞勒姆理念相同的人才会转换成这些种族吧。也就是说，只有怀着相同志向的人物才能窥得他的秘密与研究成果吗。
“也就是说这是「筛选」吗，可恶，别开玩笑了！”
“我才不管你有什么理想或者遗愿！你是怀着怎样的期待设下这样的限制也与我无关！只是，你有着我所「需要」的东西，既然这样的话，我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都要得到！”
怀着细小愤怒心情的声音回荡在虚无之地上，却激不起任何涟漪。
“呼……再怎么说，对着死者说这种话也太失礼了吧，不，他好像是不死族来着？”
“只是情感宣泄罢了，明年一定要改掉这一点啊。”
蕾布莉安隔着长袍捂着自己的胸口，以此想让自己的情感平静下来。
但是，正如同她刚才所说的，绝对不会在这里就退缩，塞勒姆的遗产绝对要得到，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风险也很高……但有一试的价值。”
再怎么说，考虑到各种情况，自己也不可能现在当场变成不死族，也不能找一个吸血鬼来初拥。但是，手段还是有的。
再次从衣兜里拿出魔晶，只不过这次不再向前伸出，而是将紧攥着魔晶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
“「Transform」，然后……「Darkness Metaplasia」。”（暗黑变生）
黑色的魔素洪流，源源不断地从魔晶中涌出，那之后，直接从胸口处钻入蕾布莉安的体内。
“唔……好难受、好冷……想吐……呼吸……不了……”
魔素的漩涡围绕于蕾布莉安的全身，脖子上的血管爆出，魔素混在血液中流淌，将原本鲜红的血液染成了黑色。
「Darkness Metaplasia」是将死去的生物暂时转化为不死族，受施法者奴役的邪道魔法，说到底蕾布莉安只是在禁书目录里看到过罢了，若是在王国境内施展绝对被通缉。但是这次，即便是触犯王国法律，蕾布莉安也想借此赌一把，凭着这个魔法的效果，是否能骗过结界的限制。
“脚使不上劲……不行……绝对要……”
意识在被侵蚀，像是有蟒蛇绞住了她的神经，四肢越发冰凉，但是不能就此结束，一步、两步，手掌抵上了结界的边缘，通过精密编程后的魔素流在拒绝着她的进入。
“绝对……绝对！”
强压着自己的身体向结界内推进，灼热的疼痛覆盖上全身，体内还有暗素在横冲直撞，感觉头与身体要被分离开来，但是！
魔素流如气浪似的从两端分开，像滚烫的开水一样浇筑在蕾布莉安的身体之上，学院的礼袍已经被撕裂得破破烂烂，布料的碎片就直接消灭在这次冲突中。
突然，感觉身体失去重心，压力消失，脚步踩空，就这么直接向前倾倒。
接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脸和身体都沾满了泥土，但是蕾布莉安不在意，总之，第一道防线被攻破了。
“好痛……好痛苦……”
虽然通过了结界，但是「暗黑变生」的效果仍然持续着，再过不久，如果不把魔法的效果解除的话，她就要转变为无意识的不死族了。
“Higness……不行，精神集中不了……”
胸口喘不过气来，视野在不断变暗，不行，怎么可以就这么裁在自己的手上。
“药水……药水……在这里么……”
举起快要麻痹的左手，在身上不断摸索着，将别在腰间的试剂瓶拿出来。
已经没有力气再打开瓶口了，蕾布莉安一咬牙，用尽最后的力气，直接用牙齿将细小的瓶身咬碎。
感觉自己的口腔内出血了，但是因为全身麻痹，已经没有痛觉了。就着血液和玻璃的碎片，蕾布莉安挪动喉咙，将无色的药水咽下。
不知过了多久，蕾布莉安发黑的血管恢复了原状，冰冷的四肢也渐渐有暖意流淌，感受着身体差不多已经恢复，蕾布莉安坐起身，大口大口做着深呼吸，即便这里的空气远算不上新鲜。
“「Heal」。”（治愈）
呈绿色的魔素之雾钻进蕾布莉安的嘴内，开始治愈口腔和食道内的玻璃割伤。
麻痹感消失了，痛觉紧跟着缠上来，总感觉有很多话想要说，以及为了方便之后的咏唱，蕾布莉安决定先把出血治好。
“差点以为要死了……衣服已经破的不能穿了，脱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