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人前深意难轻诉(2 / 2)
“谁手机在响?”
“我们的不都锁柜子里了?”
“教授也穿的体服,没法带手机…”
…
这通来电誓有晏清不接不罢休的决心,芭表1703班的姑娘们很快都注意到了,她们小声嘀咕着,直勾勾地看着翁怀憬身后,想到某种可能宁勐义愤填膺地快步走到落地窗前:“不会有变态藏在我们教室里吧?”
“……”
紧张得十指绞成一团,翁教授从来没有这么在学生面前无助过,眼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那段铃声短暂停歇后又嗡嗡响起,晏清已猜到电话是谁打来的,明显是邵卿的风格,章雅梦反正做不来这种事,他后背轻轻一送传递给翁怀憬个赶紧脱身的信号。
“下课!”
接到暗示后,翁怀憬匆匆发出半声气音提前宣布下课,带着满脸的酡红她逃进了更衣室,极为流畅地将门给牢牢反锁上。
“你谁啊?”
一把掀开窗帘,宁勐气势汹汹地瞪着英勇面墙罚站的晏清,资雯、祝小溪等也围过来,看到那张缓缓转过来的瘦削侧脸后,她们无不目瞪口呆:“晏清?”
“晏清老师,您怎么在这?”
迟迟才响起的惊呼声中充满了八卦味儿,见过晏清的资雯视线在略显呆滞的男人脸上以及另一头房门紧闭的更衣室间来回游弋,很快想明白缘由的她笑出了八颗牙齿:“你俩肯定好上了!”
“让我缓缓,脚麻了…”
持续紧绷了好几个小时的肌肉陡然一放松,晏清还没组织好话术,听资雯这么一说,他身体有个明显往后一栽的动作。
被资雯和宁勐搀扶着艰难坐下,晏清顶着姑娘们火辣辣的视线开始试图圆场,当然说辞还是那一套:
录制节目期间情难自已,喜欢上了翁怀憬,目前正处在热烈追求阶段,今天是过来谈工作,午休期间临时起意想着第一季没有一首跟舞曲关联特别深的作品,他俩就来练功房找找灵感,结果被堵了门,害怕误会才产生了更大的误会…
结果晏清没想到通常这套无往不利的说辞在1703班的姑娘们面前碰了钉子,板着脸的宁勐逮着他一通夺命追问:
“什么风格的舞曲?”
“小步舞曲?你怎么不直接说西西里变奏曲!”
“已经有灵感了?你就算唱出花来,我们都不信。”
“切,什么多次表白被拒,你俩肯定是好上了!”
最后冷冰冰作出盖棺定论,宁勐双手抱胸睥睨地看着晏清,她颇有些不耻地嗤笑道:“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女朋友什么料子做的,我们都很清楚。”
“???”
没接住梗的晏清听得满脸黑人问号。
“因为我们教授对你早就心有所属,怎么可能会一直拒绝!”
最藏不住话的祝小溪把什么翁教授嗑自己的糖、数次为晏清更换手机壁纸等她们抽丝剥茧找出来的蛛丝马迹通通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晏清老师您就别瞒了,放心吧…”
咔咔一通背刺,祝小溪拍着小胸脯大言不惭道:“我们口风很严的!”
“那拜托你们要保守好这个秘密,她特别的…”
没法改变姑娘们的固执己见,晏清只好含糊过去。
“害羞,我们都懂!”1703班的姑娘们信誓旦旦保证到。
解决完困局后,这帮小姑娘开开心心将晏清团团围住,叽叽喳喳问着他关于和的各种传闻。
满屋的莺莺燕燕声中副校长邓颖玲终于姗姗来迟,她显然是接到了翁怀憬打来的求助电话。
“额,这个,晏清是我叫来的,电话里没讲清楚…”
单手推开芭蕾舞C练功房,迎着姑娘们微怔的视线,邓颖玲张嘴就把所有的锅揽到了自己头上,她急燎燎冲晏清挥手道:“我办公室在另外那栋的三楼,走吧!”
也不接话,晏清瞅准时机拉上兜帽撒腿就跑,才总算安全脱身。
待在副校长办公室,正如邓颖玲所说安全性还是有保障,就这样瘫坐在沙发里不时傻笑出声的晏清一直坐到了下午三点半,连综教楼外笼罩的乌云已散去,大雨彻底停歇他都毫无察觉,这种症状持续到翁教授下课后施施然找过来才有所好转。
“傻笑什么呢…”
双手把着speedy手袋推过来,翁怀憬有些不太敢跟晏清对视,她眼神飘忽地催促道:“快换上吧,让佩佩随便买的,大家都到小音乐厅了,我到外面去等你。”
“随便”买的衣服很合适,穿身上特别暖和,手袋中还有顶熊猫针织帽,晏清拿起往头顶一套,快步跟着翁怀憬往楼下的小音乐厅赶。
低头下楼的初恋清:“你学生都还挺可爱的,下次再给她们补签名吧。”
两眼沁红的傲娇憬:“你还敢想有下次呢,丢不丢人?”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白天窘态百出的频频社死噩运就像楼下的那场雨没有一直延续下去,如期在帝舞综教楼一楼室内音乐厅拉开帷幕的试音会办得很是成功。
应邀出席的国家交响乐团、华国爱乐乐团、以及帝都、沪海、冰城等老牌城市交响乐团都对这支旋律优美洋溢着东方传统民乐风情与魅力,和声体系与章节结构又完美兼容西方古典音乐美学思想的作品小样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柴科夫斯基的一直都是伦敦交响乐团的保留曲目,今日梅某何其有幸能亲睹梁祝在古典音乐届的初啼…”
最后一位发言的是前伦敦交响乐团首席指挥、沪海交响乐团总监梅赐贻,一曲梁祝听得是老泪纵横,等其他人花团锦簇地夸完晏清和翁怀憬,他动情地感慨道:“其实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较之由阿瑟·布卢克原创,经莎翁改编而闻名于世的早问世近千年,自东晋伊始便在民间口口相传,可谓家喻户晓流传深远,向来被誉为千古绝唱,从古到今有无数人被他们的凄美爱情所感染…”
自而立之年起便声斐海外的梅总一通长篇大论,从故事起源、旋律走向、曲式结构、戏剧冲突、精神内核等等方面将抬到了与老柴作品比肩的程度,他目光炯炯凝望着晏清:“我的老师曾说过,只有以恰当的方式将精神内容融入于声音及其复杂组合,形成某种感性因素时,音乐才能称之为真正的艺术,不得不承认晏清和翁教授就做到了这一点,他们别具心裁启用的特里斯坦漂浮和声体系有着独特的隐喻…”
与先前发言的几位乐团总监风格不太一样,梅赐怡并没有夸完之后就急不可耐地开始为自家乐团争夺首演的机会拉票,他更多是站在一个音乐家的角度谈着自己的理解:
“半音化的上行代表着梁山伯与祝英台之间无限的眷恋和渴望,而这一切又无法得到真正的圆满——如同那个得不到解决的属七和弦一样,直到最后一幕化蝶时,才最终得以解决,其象征意义就很明显了:正因为现实有着无法挣脱的残酷,梁祝的最终结合才只能寄托于神怪故事。”
这番精妙绝伦的理解赢得了与会者的一致掌声,梅赐怡矜持一笑,凑近话筒他极为真诚地为自己的讲演收尾道:“谢谢大家,最后一句,多年累计的经验让我在领悟的创作者思路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请两位老师务必首先考虑我们沪海交响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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