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羊羔利(1 / 2)
反而是秦晓丝,瞧着年纪小,心思是不少。
她恍若被吓到了一般,“呜哇——”一声哭了出来,而后伸手直指灵霏:“三姐姐,我说我不说,你非要喊我说,如今惹了祖父生气,你瞧着可怎么办?!”
这下,当真轮到灵霏受着惊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这里看了来,有斥责,也有怀疑。
灵霏心下一寒,感觉得到秦岳不悦的目光,也是忙起了身,跪在秦月悦的跟前儿,终究还是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辩解。
此刻若强行辩解,恐怕他们不信,又更厌恶自己几分。
瞧着灵霏起身,秦远山只怕是更惹了秦岳的不快,干脆横了眉毛,对灵霏怒视:“去给你祖父认错!”
灵霏自不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只得小心翼翼地跪在秦岳的跟前儿:“孙女知错。”
秦岳冷哼一声,瞧着灵霏眼中寒芒乍现:“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最后的倔强告诉灵霏,这事儿虽说如今都指向她,可她却是不能认的。
所以虽跪在厅中,却也是挺直了脊背:“爹爹说孙女是错,孙女便是错。”
秦远山只觉坐立不安,起身欲训斥灵霏,却瞧着秦岳先一步起了身,朝着灵霏走了过去。
一边走去,还一边打量着瞧着年岁尚小的灵霏:“你就这么想入学堂?”
不知为何,灵霏是能感觉到,这位祖父不同于父亲和母亲。他的眼中,似乎带着能看穿人心的锐利。
所以灵霏没有隐瞒,也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思:“孙女日后虽不能建功立业,却也想学得兄弟们的几分德行规矩。也想从书上瞧瞧,这世界究竟多大罢了。”
这话说的,不似从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嘴里说出的。
秦岳只是定定地看了灵霏一会儿,而后才转头,复又看向了秦月悦和秦晓丝:“你们都是如同她这般想法吗?那祖父且问你们,你们日里闲来无事,都喜欢做些什么?”
瞧着这事儿有戏,秦月悦的眼神都亮了起来,头一个抬眸瞧着秦岳:“孙女平日里最喜欢读书。看些诗文古籍,便总觉见识也广博许多呢!”
秦晓丝瞧着秦月悦如此会说讨喜的话,自然也不甘落后。
忙转了头,对秦岳急急解释道:“孙女平日里也爱看书,不过更爱习字,连爹爹和兄长都总说,孙女虽年纪最幼,字却是要比几位姐姐都好看呢!”
她就是个爱冒头拔尖儿的性格。
秦岳不置可否,平静的眼神看向了灵霏,似是在等着灵霏要说些什么。
灵霏的心里嘀咕一下,终究还是说了实话:“孙女……平日爱玩。诗书方面,确实不如姐姐和妹妹。”
倒不是灵霏非要谦虚,她这却也说的是实话。
反而叫秦岳愣了愣,嘴角勾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哦?那你平日都玩些什么?”
虽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灵霏却也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春日有纸鸢,夏天便是斗蛐蛐,秋日里蹴鞠毽儿都会些,冬日里头无非就是坐冰床。”
瞧着灵霏这如数家珍的样子,秦岳到底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倒是什么都会玩!”
灵霏有些脸红,将头死死地低着:“叫祖父见笑了。”
秦岳却只是对灵霏挥手,示意她起身:“眼瞧着今年的冬天也快过了,过两日你且给我扎个纸鸢。春日里头咱们比上一比,若你们姐妹有能赢了我的,便叫你们入学堂。”
这……
灵霏倏然抬眸,正对上秦岳带着笑意的眼,只觉得是不可思议。
被小蕊扶起来的时候,灵霏转而一想,却又有些明白了:都说老人如顽童,秦岳这些年什么人不曾见识过?留了这几分的童心,自是他的风骨所在。
谁都没有想到,这事儿竟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被灵霏的几句话揭了过去。
只是一场家宴,也不敢再有人提起这事儿,每房都只顾着思量日后如何讨好秦岳便是。
秦岳不喜饮酒,所以家宴不过到了亥时初也就散了。
自是要等着长辈们先离场,灵霏她们方才能出门。
却没成想,刚出了门,灵霏就被从她身后而来的秦晓丝重重地撞在一下,若非有小蕊扶着,就会跌在雪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