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绿晋江(1 / 2)
“这人有些像西、西门吹雪……”对上剑神那双无甚温度可言的黑眸,地痞们有些胆寒。
西门吹雪几乎可算是当世剑道第一。
他声名在外,江湖宵小无不胆寒,便是这种根本算不上江湖人只倚靠明教拐骗招摇的地痞也曾听说过。
传闻他从前一年只出四次门,每次都是为了杀一个他认为该杀的人;他的剑又是那样快,他若拔剑,谁也逃不过。
白衣剑神清冷的视线掠过他们,没有答话。
他不答,却更具高手风范,连地痞们在这方面都很有自知之明:剑神怎么会搭理他们这样的小角色?
“——剑神,饶……饶命。我们都是烂泥,不值得您动刀剑啊!我这就自打嘴巴!”
“——我们并非是明教的人……这是这一片皆属明教势力,不知为何这两日动荡起来,我们也就今天嘴贱调戏了这小姑娘罢了!”
“——正是,正是,我们其实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动她呢……这姑娘还那么小,是个娃娃呢。”
几个地痞又是狠狠抽自己的脸,又是磕头求饶,好不热闹又可笑。
不悔抿紧了唇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
“非我明教中人?”先头的白衣男子微微笑了。
他似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没有西门吹雪那样受“敬重”,负手而立,似乎心驰远处,无意多逗留。
“倘若你们真是明教的人,少?不得非留下一只手臂做惩处不可;倘若你们遇上的不是西门吹雪而是四大名捕,则少?不了要搜集罪证一并发落……既然走运都不是,那便滚吧。”他摇了摇头,大发慈悲道。
闻听此言,地痞们立时千恩万谢地抬脚要离开。
“慢着!”不悔高声喝道。
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白衣男子微微抬眸:“小姑娘难道还有什么事?”他似乎也不是个多么温和的性子,淡淡道:“你不必害怕,他们再不敢欺侮你了。”
少?女轻哼一声,道:“我才不是害怕。”
她站到了西门吹雪面前,一字一句道:“我要他们死。”
这口吻听起来像是在命令,很有几分无理。
白衣剑神微微蹙眉,投过去冰寒的一瞥,冷声道:“我的剑,不是用来斩杀此等宵小之辈的。”
不悔的眼睛渐渐红了。
她张了张嘴,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神情?:“你……可知道我是谁?”胸口挂着?的铁牌在发烫,尽管明知是错觉,她还是觉得自己整个人要灼烧了起来。
地痞们面面相觑,想走又不敢乱动。
终于还是慢吞吞挪着脚步,夹着尾巴蹿逃。
西门吹雪定定地回望她:“理由?”
那些渣滓已跑远了,而眼前人并没有追的意思,显而易见?,她只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你问我理由?”小姑娘的面容似是在大笑,又好像下一秒就要痛痛快快地哭出来:“那我倒要问问剑神,倘若今日你的女儿被一群流氓们占了便宜,你可会替她报仇?还是也要告诉她:‘爹爹的剑,从不斩此等宵小’?!”
西门吹雪冰雪般的眉目愈加寒厉。
薄唇紧抿,握着古剑的手松了又紧。
另一边,年长些的白衣人似已察觉到了什么。
目光打?量那胸膛剧烈起伏的小姑娘,敏锐地发觉她脖颈间的黑绳。没等他急切发?问,小姑娘已自己牵扯出悬挂之物……只见丝绦尽头结着?块铁牌,牌上金丝镂出火焰的纹路。
——那是明教的铁焰令”。
当年杨逍亲手将它?赠予纪晓芙,嘱咐她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便带着?令牌来昆仑坐忘峰寻他,他会待在这里等她回心转意,决不走远。
“好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白衣人连声问道,染了风霜的眉梢眼尾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不会错,不会错的,这小姑娘简直跟当年的晓芙有七分相像!
少?女狠狠地擦干了流出的眼泪,白皙的脸蛋都给擦出了数条红痕,但她毫不在意,仰着脖子大声回?道:“我娘唤我‘不儿’,我叫‘不悔’……是决不的‘不’,后悔的‘悔’!”
若说前半句话教杨逍心坠谷底,后半句实在令他如登九霄天宫,欢喜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瞧见小姑娘泪水干了又再度流得极凶,他真想为宝贝女儿擦一擦,又生了怯意。回?首半生,竟从未有过如此百感交集恨不能仰天长啸抒发?胸臆之时。
堂堂明教光明左使,雷厉风行从无畏惧,如今却在腹内组织了半响的措辞,方哑声开了口:“好孩子,我便是你……”
“爹”这个字堵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
只听小姑娘嗓音尖利,完完全全忽视了自己正派老父亲动容的含泪双眸。
她怒气冲冲地对着?白衣剑神吼道叫,像只幼小却胆大包天的小老虎:“名?字是我娘亲纪晓芙取的,她不后悔。可往后我行走江湖,便要叫‘西门后悔’,我后悔有你这样的爹爹……不、不对,这辈子你休想我喊你一声爹!”
——为了这种不负责任的男子叛出师门离家远走,带着女儿东奔西走挣扎求生,娘她真是太不值得了。
小老虎发完威,便萎靡了下来。
低着头巴巴地落泪,哭成了个泪人儿。
她想立即就走,又觉着?对方欠了她们母女的,至少也该要他去把娘跟无忌哥哥救回?来,他才能滚得远远儿的再也别回了。
“……”西门吹雪原本还在蹙着?眉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