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1 / 2)
墨色的轻纱垂在肩下,连带着领口也往下落,露出雪玉似的肩头。鹿青崖紧贴在玻璃那段,薄汗将右肩脂肉间的纹路印在玻璃上,像一片细密纵横的花枝。
岳烟本来不想看的,惊愕的瞳孔骤然收缩,竟将她的身影锁在目光之中,毫无逃离的余地。
心中野鹿乱撞,眼前的小鹿也在乱撞,轻轻吐着樱粉色的舌尖:
“热……好热……”
小鹿脚步一乱,柔若无骨地跌倒在床边。岳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外边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撞到了床角。
她怕鹿青崖再闹出什么事情,只好出来看看。
一出浴室,就瞧见药效上头的鹿青崖。这女人瘫软在床下,莹白的手臂搂着被子,双颊嫣然地埋进雪白的冰丝被褥里。
鹿青崖笑眯眯的,弯弯的眉眼比月牙还勾人:
“岳烟,姐姐抱住你啦……”
她抱着被子说道,脸颊在被窝里蹭来蹭去。
明明已经对着被子说胡话了,可看见岳烟的刹那,迷离的凤眼又定定地不再移动,半晌,又傻乎乎地笑起来:
“是幻觉,是梦,我知道……”
这女人浑身都散发着媚药的味道,岳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揽住她春泥般颓软的腰肢,将人一把掀上床去。
滚烫的身子陷在冰凉的蚕丝被里,却还是无法降温。
本来还艰难支撑的一线理智,在看见岳烟的刹那也轰然崩塌。鹿青崖只觉得一种不可名状的酥痒淹没了身心,原本只是逢场作戏的引诱,此时却成了真心实意的委屈:
“丫头,你好狠的心,只肯到姐姐的梦里来,却不肯真的来救我……”
眼前阵阵迷离,整个人像是沉入深渊,声色光影皆隔水而来,随水波飘忽荡漾。她认定现在是梦境,岳烟也只是梦的一角。再加上药效催化,居然一把搂住眼前人的腰肢,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岳烟颈窝里蹭,委委屈屈地撒娇道:
“丫头,亲亲姐姐好不好?”
像个被大人冤枉偷吃糖果的小孩,很想生气,却又怕大人从此不理自己,只好撒娇讨饶。
蹭得我好痒!这只鹿掉不掉毛啊?岳烟想躲,却拉不开她,被这个本就比自己高的家伙锁在床边,直不起腰。
鹿青崖的礼服更乱几分,被香汗浸湿了,淋漓地贴在身上。腰腹的马甲线无力地柔软下来,腹肌变成一块块筋道的棉花糖,绵绵软软,戳下去还能很快回弹。
奇怪的欲望占据脑海,她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唇吻靠近岳烟的耳垂:
“现实中也就罢了。在我的梦里,还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你、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拧个湿毛巾来!”
岳烟的脑子里兵荒马乱,轰然一下快要炸开。
鹿青崖哪里会放开她,湿漉漉的手掌挽住西装领带,使她不仅不能离得远些,反而必须俯下身来,与鹿青崖鼻尖对着鼻尖。
“是,我是有点发烧,”眼睫上凝着水珠,鹿青崖的眉眼晶莹地轻颤,“烟烟,帮姐姐测测体温好不好?”
本来就是绝色,如今被媚药熏染成一块融化了的软糖,这张面孔更可口几分。岳烟咽喉处的骨节没出息地动了一下,逼自己冷静下来,用手掌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甜嫩的软糖挡住岳烟的手,语气中透着乞求的意味:
“你能不能……亲亲我的额头?我记得小时候弟弟发烧,妈妈就是这样帮他测体温的……”
岳烟微怔:“那你呢?”
颀长的手紧攥被角,手背上凸起纤匀的骨节。鹿青崖迷迷糊糊地阖着眸子,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是女孩子,妈妈不喜欢我,从来没吻过我……”
岳烟的双眸有些躲闪。
鹿青崖的童年不算幸福。原生家庭经济水平一般,父母又一门心思想要个儿子,自然在各个方面都亏欠这个大女儿很多。她身材纤瘦,因为从小很少吃饱饭;她成绩优异,因为不靠自己就没有出路;她被同学嘲笑,因为身上穿着弟弟淘汰的小号男装……
这些设定,全都拜岳烟所赐。岳烟发誓,她只是想给鹿青崖的恶毒设计个原因,绝没想到真的会有一个鲜活的生命承受这些不幸。
她心底一软,放轻了语气哄道:
“等你醒了,你会后悔现在的决定的。”
“不会的,”鹿青崖认定了这是梦,坚定地说道,“就算你是真的岳烟,我也不会后悔的。”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更希望这是一场梦。反正眼前的岳烟是幻觉,无论她再怎样撒娇任性,也不会让自己一心想树立的成熟人设在岳烟心中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