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小月亮(1 / 2)
江倚月缓缓收回手,低眸,声音微微颤抖,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慌乱,“我……我没有……不是的……”
霍辞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那只筷子,垂眼,嗓音恢复成往常的深静淡漠,“吓到了?”
江倚月咬着微微泛白的唇,抬眸看向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霍辞伸出手,将自己的筷子递给她,目光落在她的颈侧,低哑着嗓音道:“用这双。”
江倚月没接,轻声开口:“不用了哥哥,我再去楼下拿一双吧。”
霍辞那双桃花眼地流过晦暗,声音沉而冷,“嫌弃我?”
她摇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顿了半秒,重又开口,“如果我用这双,你就没筷子用了。”
他抽出一张餐巾纸,随意地擦了擦方才掉到地下的那根筷子,淡声开口,“我用你这双。”
江倚月渐渐抿起唇,“可是,这样……”
霍辞抽出她手里那根孤零零的筷子,嗓音低沉清隽,“我不嫌。”
江倚月深深吸气,低眸看清他摆在自己碗上的那双筷子,动了动唇,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她自然是不会嫌弃他的。
更遑论,他方才只用这双筷子给自己夹了块西蓝花而已。
寂静蔓延。
一顿晚餐吃得有些压抑。
江倚月伸手,想要收拾一下碗筷,却被他拦下。
“我来。”
她眉心轻蹙了下,“哥哥,我的手没事……”
明明不是大小姐,却被他惯的比那些千金小姐们更像大小姐。
霍辞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江倚月始料未及,只觉双脚瞬间悬空,内心一点儿安全感都不存,本能地伸手勾住他脖颈。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速一秒更比一秒快,小声道:“哥哥,你怎么突然抱我……”
他低头,那双桃花眼淡淡瞧着她,“之前?你站台阶上的时候拒绝我就算了,现在还要?拒绝?”
霍辞早就已经换下了那件白衬,现在他身上的是一件圆领黑色卫衣,领口敞开着,她这样被他抱在怀里,能清晰地看到他漂亮精致的锁骨。
江倚月只觉耳根微微发热,开口时,声音竭力维持着平静,“我……我只是觉得你太宠我了,什么都不让我做。”
“你做的还不够多?”
“我做什么了?”
“便当。”
近来若她有空,便会按时按点给他送餐。
她的厨艺他早就领略过,一份简简单单的便当也能做到色香味俱全,比外?面餐厅干净卫生不说,味道也是极佳的。
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
江倚月:“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我已经承诺要?帮你好好养胃了……”
说到自然就要?做到,她不能食言。
霍辞看着她,低笑了下,问出了在病房那句被护士打断的话,“不怕我离不开你?”
“为什么要?怕这个,哥哥离不开我不是更好么。”
她被霍辞抱到了卧室。
他俯身,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嗓音沉沉,目光凝着她,“怎么就更好了?”
江倚月扯唇,笑意盈盈的杏眼望向他,声音多了几分少女的俏皮感,“那样我就不用那么早嫁人了呀。”
霍辞再度俯下身,修长手指拨了拨她耳侧的黑色长发,“没有我的允许,你嫁不了。”
绯色瞬间爬上她的耳根,江倚月弯了弯眉眼,笑着道:“嫁不了就不嫁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他不赶她,她倒是想黏他一辈子。
只可惜,那位庄小姐大概不会同意。
她在感情方面那么敏感,她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已经看出自己喜欢霍辞了。
霍辞渐渐直起身,嗓音清隽,“待会儿洗澡,要?找人帮忙么?”
江倚月对上他视线,耳朵颜色由浅粉变成透明的红,“不用了哥哥,我自己可以的。”
“小心些,有事叫阿姨。”
“嗯,我知道。”她轻轻笑了下。
霍辞目光胶在她娇俏的脸上,琥珀色眼瞳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早就知道她坚韧乐观,能撑则撑,否则也不会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直到实在捱不住了才想到给远在天堂的父亲发出一条短信。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更内疚。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回她反应慢了些,并未躲开。
“晚安,小月亮。”
“哥哥晚安。”
江倚月目送着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才收回视线。
两分钟后,卧室门被敲响。
江倚月喊了声进,门被推开,入目的是王阿姨。
一问才知道,是霍辞专门派王阿姨上来照顾她的。
江倚月默默想,即便他心里有个白月光,她——
她也还是他的妹妹吧。
但她又忍不住想起饶诗说的那句话,“白月光和妹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没有比较的必要?。”
江倚月捏了下手指。
没法比就不比。
只是……她真的能做霍辞一辈子的妹妹么?
她简单冲了个澡,洗完澡后,王阿姨为她冰敷了下脚踝。
江倚月提出她可以自己弄,却被王阿姨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大少爷吩咐了,让我照顾好您。”
“那他——”
王阿姨看着她,解释道:“原本少爷是想亲自照顾您的,但他脱不开身,应该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刚才那位纪特助来接他了。”
江倚月抿唇道:“好,我知道了,麻烦您了王姨。”
怪不得她刚才听见了一阵引擎声。
王阿姨笑,“哪儿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冰敷完毕,江倚月便躺下睡了。
她这一夜睡得还算不错,起码没有再做噩梦。
***
转眼到了清明节当天。
江倚月的脚踝已经消肿,下地走路也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不能使太大力道,否则的话还是有些疼。
她今天七点钟就起来了,收拾整理完毕,吃完早餐后也才八点零五分。
霍辞没跟他们一起吃早餐。
霍叔叔说,他昨晚没回家,在公司睡的。
霍明远波澜不惊地叙述着事实,眸色和往常并无不同。
江倚月却忍不住皱起眉,心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