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蜕变成妖（2 / 2）

见暂时安全后，姑获鸟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她巨大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在一片光晕中缩小变回?了人形。

“喂，怎么样？”南弘跑到她身边，扶起她说。

此时的姑获鸟不光下身一片血红，整个后背和手臂也尽是紫黑色的伤痕，甚至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横跨背部。

她虽然还保有意识，但?却虚弱得不行，语气轻如细羽，“宝宝，我的宝宝。”

刚刚化?为巨鸟时，儿子的襁褓被她护在爪中，此刻正被女二抱着。

女二泪流满面，她将小宝宝放在姑获鸟怀里，啜泣着说，“对不起，大姐，对不起。”都是我们任性，都是我们没用，还自不量力，非得跟过?来，连累了你。

姑获鸟却并不在意这些，她看着怀里的小孩，虽然他脸色青紫却是自己最重要的宝贝。

那孩子似乎也知道轻重缓急，刚刚被妈妈拢在爪中时乖巧地不发一语，现在安全一些了，才?发出“哇哇”的哭声，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远一些的地方，也许是被姑获鸟的惨状激励，也许是摸出了几分经验，跟怪物战斗的几人分工配合，虽然仍时不时被怪物击中，但?也给怪物留下了一些伤害。

不过?怪物的移动速度太快，很难轻易攻击到它。

正在战况焦灼之时，婴儿的哭叫声却远远传来，怪物滴血的眸子骤然一缩，愣了半秒。

而就是这呆楞的半秒也足够阴阳师老头抓住机会，他右手持剑将几近全部灵力灌注，一剑结结实实地砍在了怪物的后背上。

霎时，怪物的背部皮肉外翻，浓黑的血顺着伤口涌出，滴落地上发出滋滋啦啦的侵蚀声。

怪物妖力强大，皮糙肉厚，这可算是目前以来最重的一道攻击了。

然而受了重伤的怪物并没有暴走甚至都没有反击，他双手抱紧头，似乎脑袋异常痛苦。

“啊啊啊”第一次，怪物发出了声音，它抱头哀嚎着。

凛和三只狸可不管它的身体状况问题，所谓趁它病要它命，趁这怪物不知为何无心战斗，他们必须抓紧时机攻击。

四把武器灌注妖力挥砍在它的身上，又给它增添了数道新伤，怪物的上身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连飞行的速度也变弱不少。

“惠，惠子，惠子！”突然，有话语从怪物的口中传来。

攻击的几妖同时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怎么，这个怪物有意识了？

南弘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离得有些远，听不见怪物的话，但?眼见己方很快就要胜利，众人却停止了攻击，面面相觑十分不解。

“出什么事了？”南弘高声问。

回?答南弘的是放下双手，抬起头的怪物，他的双眼不再血红，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黑白色，嘴里仍长满锋利的獠牙，却不再怒张，而是半闭着，看起来攻击性减少很多。

“你？”阴阳师老头气喘吁吁，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怪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瞳仁一缩，似乎也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他又看了看自己长满锋利指甲的手，喃喃自语，“我，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废墟之地有大批人类同时死去，他们的怨气纠缠在一处不分彼此，后来甚至在狸族始祖妖力的作用下生成了骨花这样的怪物。

可是这些死去的人类中总有执念深刻的存在，执念越深怨气越强，也能在骨花这个集合体中占据更多的力量。

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便是执念最强的存在，借由骨花重新恢复了人类意识。

怪物与妖怪的不同全在于意识，怪物行动仅凭本能，或嗜血或嗜杀，而妖怪则有自己的意识。

别管前面的献祭还是夺取妖力的问题，既然他已经蜕变成了妖怪，他们确实得好好思量一番。

因?为有一些妖怪在形成意识之前会有一段作为怪物的朦胧期，他们不能控制自己，行事也并非出自本心，而一旦蜕变成妖怪就算是一个新的个体了。

身前事不牵连现身，这也算是妖界约定俗成的规则了。

所以，凛和三只狸才会停止攻击，因?为须得观察一下，眼前的这位由骨花所蜕变重生的妖怪本性如何，是否仍然嗜血疯狂，还是说血肉中真的能生出善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