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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隐可以理解桑不留的一切行?为,毕竟她们是站在对立面,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可以谅解所谓的朋友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楚细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中,归隐捡起了那块云梦令,嗤笑一声道:“你觉得楚细腰有什么用意?”
“我怎么知道?”晏歌眄了归隐一眼,轻哼道,“大概她来报恩的吧,不过就算云梦令里藏着高唐心经,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你留着做个纪念吧,或许还能时不时想起在对站前来送令牌的楚细腰呢。”
“你这是什么话?”归隐眉头蹙了蹙。
晏歌只是冷哼,半晌后才又道:“桑不留和楚细腰她们说是一路逃亡,可暗中有楚云暮的接济,与神鼎教的人相遇是误打误撞,可是其他前往朝暮门的高手却是她们按照楚云暮吩咐去请的,你也遇上几个了吧?”
“嗯。”归隐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一件事情来,她偏头打量着晏歌,见她面上浮现了几丝疑惑,才慢悠悠地开口道,“那日在潜江,是不是你假扮成的萧忘尘?是你救了善觉大师。”晏歌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归隐会翻出这事情来,善觉大师四个字落入耳中,只有无尽的憾与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应道:“是我,我有时也会扮作忘尘。留着善觉大师是想让他与朝暮门一同对付我爹,没想到那日卫大娘也赶到了桑家将善觉收买了,酿成了大错。”
归隐的脸色蓦地冷了下来,那件事情始终是梗在她心上的刺,只要轻轻一触碰,便将一颗心刺得血淋淋。唯有以沉默来应对这样的痛苦,晏歌明白她的这等心思,也坐在一侧不开口,就是安静地、温柔地望着归隐。过去的憾事已然无法更改,而?现在与未来却是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掌中。
萧忘尘回?来时那轻巧翩然的脚步声,还是打破了屋子中的寂静,归隐从那痛苦中挣扎出来,她飞速地望了萧忘尘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眸。而?晏歌则是轻轻地开口问道:“回?来了?见到萧红袖了么?”
“你还是息了那一番杀心吧。”萧忘尘眸光一变,她在一侧落座,皱着眉看?着晏歌,又说道,“谢小楼自刎了,红袖她要跟着姬姜回?神鼎教去,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在这江湖中搅和了。”
“你觉得她会离开?”晏歌勾唇一笑,满脸讥诮。“西楼剑派落到了如今的地步,萧红袖她怎么可能会甘心?她不会走的。”
“会走。”萧忘尘笃定?地应道,就算不愿意走也要?让她离开这里,在两个姐妹间抉择是一件两难的事情,她不想做选择。
“你还是太天真,你以为萧红袖会在你帮了她之后另眼待你?”晏歌轻哼一声,“她只见到了我们是如何对八剑九侠对西楼剑派赶尽杀绝,她不知道是因为你才让她多?次免受杀身之祸。”晏歌可不会因为那稀薄的如白水寡淡的血缘关系一次又一次放过萧红袖,她的心冷得厉害。
“我不想跟你谈这件事情。”萧忘尘硬声道,每一番讨论都会因为理念不合而?引起一番没必要?的争执,说实话她有些倦了。晏歌多?多?少?少?还是变了样,那冷然与讥诮似是凝在了脸上,或许只有与归隐相对的时候才会现出那一脉温柔。浅浅的舒了一口气,伸出两指揉捏着太阳穴,她又说道,“八剑九侠这边事情已经结束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朝暮门。与其等着朝暮门的人攻过来,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朝暮门在云梦泽,可是在楚云暮在第二役攻下浣溪沙之时,他们便不走了。没有人比晏歌更熟悉浣溪沙的布局与构造了,楚云暮在炫耀自己的本事与功绩的时候,免不了因为一个小疏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三五之夜,有客临门。圆月如玉盘,清光似流水。记忆中还残存着上一回?的凄风苦雨,而?现在已是春意融融。可是这春夜,必然是要被鲜血给染红的。归隐其实很疲倦,她早就厌倦了这一番生活,手中的刀变得有气无力的,可还是割断了那迎上前之人的喉咙。一踏入院中,大红灯笼下的景忽地变成秋冬时候般的肃然与萧瑟,一条青石路分?成了七条小径,分?别通往浣溪沙的七堂,在道路旁各插着一面朝暮门的旗帜。
“七杀阵。”归隐蹙着眉头嘟囔了一声,难怪楚云暮敢明目张胆地留在了此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请来了善于布阵者。顾寒山与任青山一行?人都被晏歌派出去干其他的事情了,留在这儿的只有忘尘阁七杀。沉思了一会儿,归隐开口道,“晏歌你和萧阁主留在此处,我和其他人各闯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