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零四章(1 / 2)
有几丝凉风打在姜锦花的手?臂上,她缓缓恢复意识,眼前只有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像有块布蒙住了她的双眼。
姜锦花用力甩了甩头,恍惚间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正坐在牛车里准备回城,石林突然大喊之后,车便被一辆马车撞翻。
那辆马车似有意的,目的是为了?把她掳走。
姜锦花头撞到地当场就不省人事了?,再?醒来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她的双手?被麻绳绑在柱子上,身子同样被束缚着。
姜锦花试着扭动双手,但身后的绳子似乎被绑了?一道死结,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解开。
她只好放弃。
安静了?片刻,姜锦花耳边听到轻微而细弱的抽泣声。
她侧了?侧头,寻着声音转动脖颈,像是从左边发出来的。
当她耳朵偏过来后,这道抽泣声更为明显。
姜锦花缓慢启唇,她问:“是谁?”
下一刻,抽泣声骤然停歇,宛如因她出生受到了惊吓。
姜锦花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你,你!”听声音是一位姑娘,她说着话尤带着颤抖,“这位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招谁惹谁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锦花听得一头雾水,“姑娘,你可否说得?明白些,你是因为何缘由被带来这里?”
“完了?,我今日怕是完了?。姑娘你是有所不知,但凡在青河县招惹了那位的,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以往我听说城里那家卖豆腐的,他家闺女出一趟门不知惹了何人,没几日便再?也没回来了。我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一日一夜,兴许,兴许我再?也出不去了。”
说到这里,白姑娘哭得愈发伤心,她眼泪如金豆子般颗颗落下,连连抽泣。
青河县里卖豆腐是一对老夫妇,姓李,那家人老来得女,是以对闺女宝贝的要紧,姑娘没了之后,老两口很是伤心欲绝。
街坊邻里的皆为两人可惜,这件事姜锦花有所耳闻。
但她听说那位李姑娘是失足落水而亡,与这招惹了人又有何关系。
“李姑娘莫非不是失足落水没了的?”
姜锦花便疑惑道:“可是你怎么知道你也是招惹了那个人,你又没亲眼见过谋害李姑娘的那人啊。”
“李姑娘并非失足去世,她根本就是被人强行掳走的。我那时候躲在街角无意间看到了,她被打晕了?装进麻袋里扛走,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太害怕了?……”白姑娘哭到哽咽,“我不敢说出来,更不敢告诉任何人,我以为我躲在家中他们便会放过我,谁知道,谁知道,昨儿我才走出街口,便被一棍子敲晕了?。他们看见了?我,不肯放过我……我怕是完了?……”
再?一醒过来,白姑娘也到了这里。
姜锦花叹了一口气,她与这位白姑娘的经历相近,也是莫名被人撞晕带走,可是要如白姑娘所说,一定是惹到了那个人,遭到他的报复。
“那人是谁,你知道吗?”
白姑娘哭到咳嗽,她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我不知道……我被关在这里只被人看过两回,其中有一回我听到了一声‘少爷’,可能是哪家的公子爷吧。”
姜锦花抿起嘴。
能被叫做“少爷”的,只会是青河县里的大户人家。
这些大户人家里,她曾招惹到了谁的不快?
姜锦花自己都想不出来。
她当初最先怀疑的是蜀香楼背后的东家,但杨扬蹲了?几日也未能找出端倪,如若并非商业竞争,还会是哪种可能?
夏家的夏承保?
姜锦花已有两三个月未见过他了?。
她觉得?以夏承保的脾性,应早早放弃她了吧。
不可能是夏承保。
可还有谁有可能?
姜锦花这边冥思苦想,在她身旁的白姑娘哭得喘不过气来,“我好惨呐,好惨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爹娘了?……早知道要有今日,我一定先去县衙将实情全盘说出,我好后悔……我真是太后悔了?……”
“你先别哭了。”
“我不哭,都到这境地了,你连哭都不让我哭,你不如让我真死了得?了?!”白姑娘又呜呜大哭。
姜锦花好一阵的头疼。
这位白姑娘哭声原本是微弱的,这么说了几句话之后变得尤其尖锐,她哭起来惹得姜锦花脑壳里头像被刺一样的难受。
姜锦花沉声冰冷道:“你要想去死,那现在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吧,我不会拦着你。”
白姑娘立马闭嘴。
又过了?一会,她抽着鼻子嘟囔,“你这人怎么这样无情。”
“是,我就是无情。”姜锦花自顾自说:“我们眼下一无能力揪出背后对我们不轨的歹人,又不清楚当前的情况,除了等?死,便只能冷静考虑有没有别的出路,你自己问问自己,哭有用吗?能带你逃出去?”
白姑娘又不说话了?。
姜锦花并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但是情势紧逼,每一刻都极有可能离死更近一步。
她畏惧离死这样近的感觉,也害怕一无所知被人盯上。
她遭人暗算被绑在这间屋子里,怎么能坐以待毙?
姜锦花极力保持冷静,在这种时候,她更是不愿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在不断的苦恼,造出令人心烦焦急的声响。
白姑娘垂下头,没有再?哭,而是低落着说:“对不起,是我太胆小又过于害怕了?,我是真的怕……我还未定亲出嫁,我还想继续活着……”
“谁不想活下去呢。”
姜锦花小声地自言自语。
白姑娘幽幽地说:“你知道吗,在你没来之前,便只有我一人呆在这间屋子里,我听到过院子里传来的尖叫声……那种感觉,太骇人了……真的,我不清楚他们何时会来带走我,我会不会也被那样……”
姜锦花听不下去了,这些人以超乎她想象的丧心病狂,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胡作非为还能一手?遮天,从未被制裁过。
她于心不忍,想安慰白姑娘,“你别想太多,至少现如今还没有人过来,我们暂且是安然的,你让我想想该如何做。”
两人之间静默了?许久。
白姑娘再?度开口问:“你觉得?,我们真能活着出去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我希望回答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