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蹊跷(2 / 2)
宋见青眼泪遏制不住。陆晚晚看了心疼,她这么?难过的时候,只想有个肩膀有个依靠能靠一靠,她便坐到床头,轻轻揽过宋见青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哭吧,哭完这一场,就得打起精神来。”
宋见青父母早亡,自幼就不喜欢和人过于亲近,成亲后稍好了些?。可是很奇怪,她并不排斥陆晚晚,她身上的气息让她感觉很舒服。
她伏在陆晚晚肩头,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陆晚晚默不作声,抽了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渍。
过了许久,她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陆晚晚肩膀湿了一大块,衣衫沾着泪黏在肌肤上,冰凉冰凉的。
宋见青哭得没有力气,半倚半靠在床头,眼神空洞。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她声音微弱。
徐笑春问她:“见青姐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宋见青用绢子擦了擦眼角,说:“事已至此,我总不能逼着人去死。”
“她要死就让她死去呗,难不成她跳河,你还?要去给河加个盖子不成,我看她就是看你心软,借机威胁你。”徐笑春冷哼一声:“要是我,这就回去把刀磨利些给她,不是想死吗?三刀六个洞,爽快利落,磨磨唧唧半天吊不上去,不是装腔作势给人看的是什么??”
宋见青心里发?苦,她说:“就算她是装腔作势给我看,我还?不是只能看着,覃尹辉是皇叔的重臣,要是真因为这种小事闹得君臣不和,我……”
她哽咽了一瞬,剩下的话没再说出来。
“可是……”
徐笑春还要再?说什么?,陆晚晚朝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
这世上,有人坚强,有人脆弱,有人隐忍,各有选择,宋见青顾虑良多,她只能隐忍。
她已经够苦了,没必要再?去给她添堵。
陆晚晚说:“其他什么?都不打紧,最要紧的是你身子,身子若是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女子产子最容易亏虚,你若不好好保重,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皇上知道你因覃家受了这么?大委屈,君臣更加不和。”
她用宋见青顾虑的来劝她。
宋见青知道皇叔有多疼爱自己,他待自己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好,世上哪有女儿出嫁不离家的?他舍不得,怕自己去了西南会被欺负,固执地让毓宣留京。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难受。
她闷嗯了声,说:“我知道了。”
晚夕,徐笑春和陆晚晚要走,宋见青说心里难受,让她们明天再?来,两人答应了,便让春桃送她们出门。
她们刚出了院子,便见院外槐花树下站了一个人。
毓宣还是穿的刚才那身衣服,看起来更加的疲惫了。他知道徐笑春和宋见青很要好,有意在这里等她。
“笑春,见青她好些?了吗?”毓宣关切地问。
徐笑春的爹,对娘亲一往情深,她的舅舅,一生眼中只有舅母一人。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朝三暮四的男人。
看到毓宣,她鼻子一哼:“你还?知道关心她?”
毓宣吃瘪,他不对在先,无法反驳。
陆晚晚说道:“郡主情绪不好,没吃什么?东西。你若真关心她,就留在府上多陪陪她,覃家那边,能不去,则不去。”
毓宣和陆晚晚不是很熟,但宋见青将这件事情捂得很紧,一丝风声也没传出去,就怕传到宫中皇上的耳朵里,不好收场。既然她没有瞒着陆晚晚,说明宋见青很看重她。她看中的人,他也高?看。
他点了点头,随即又说:“可是那覃家小姐……”
没等他说完,陆晚晚截断他的话头:“没人拦得住一个真心想死的人,她真想死,就算郡马爷天天守在覃家二小姐身边,也拦不住。可郡主不一样,她性子虽然柔和,可到底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痛失爱子,又遭遇这样的事,很容易心灰意冷。郡马爷,你得让她看到希望,人若没了希望,就什么?也没了。其他的不说,恕我问句冒犯的话,你觉得,是覃家二小姐没了你更难过还?是郡主没了你更难过?”
毓宣默然不语。
“我知道郡马爷心善,怕覃家二小姐想不开,但是你们俩的事情并非你一人之错,她一个清醒之人,为何没有高?声呼救?事情又发?生在她覃家内院闺房,”言及此处,陆晚晚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余下的话不好再说,只得另寻话头道:“但郡主不一样,她为你生儿育女遭难受罪,蒙此羞辱,都是你犯下的错。就算是要弥补,你也该弥补郡主,而不是覃家二小姐。”
毓宣被她说得哑口无言。陆晚晚说得没错,他之所以往覃家去,就是怕覃家二小姐想不开,真闹出人命的话,既白白做下杀孽,又会很麻烦,不好收场,到时见青颜面上也无光。见青不一样,他打心眼里疼她,爱她。他想圆满地解决这件事,尽量降低对她的影响,却忽略了她的感受。此时此刻,见青是最需要自己的时候。
他声音低沉,说:“好,我明白了。我会派个得力的人去照顾二小姐。”
陆晚晚见他如?此上道,抿唇笑了笑,又说:“相信我,你给了郡主希望,等她身子好了,她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圆满。”
“我不想她为这种事伤神。”毓宣声音中有亏欠。
陆晚晚道:“夫妻本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妻相互敬重,更该共同进退,而不是撇下一方,自以为是对她好,反而伤了彼此和气。“
毓宣小有震撼,他没想到陆晚晚看起来年少,却说得出这番话。
顿了顿,陆晚晚又说:“还?有,伺候郡主的那个女使,春桃,郡马爷可以多加注意。”
之所以没将这些?话告诉宋见青,是怕她忧思之下还?要恐慌,反而对身体不益。她看得出来,毓宣是真的关心宋见青,所以才提醒他。
“晚姐姐,走了。”徐笑春挽着她的胳膊,强硬地将她带走。
陆晚晚还?没来得及向毓宣告别,就被徐笑春拉出老远。
“你干嘛跟这种人说这么?多?”徐笑春嘟囔不满。
陆晚晚笑道:“你不想郡主和郡马爷重归于好?”
徐笑春的眼睛里非黑即白:“和这种人有什么?好归于好的。”
顿了顿,她又咬牙切齿地说:“以后哥哥敢这么?欺负你,我就三刀六个洞让他知道你背后也是有人的!”
陆晚晚忍俊不禁。
回程的路上,她们两人都有些?蔫蔫的,尤其是徐笑春,垂头丧气,寻常叽叽喳喳唤个不停,此时尤为安静。
陆晚晚似想起了什么?,问她:“你可知覃家二小姐是什么?样的人?”
“覃家那二小姐?”徐笑春思虑了一番,说道:“她好像是姨娘生的,平常很少听到她的消息。倒是她那个大姐姐,我听说过几次,是个厉害角色,马上就要嫁进长兴郡王府。”
覃翠鸢。
陆晚晚想起了她,她连个外人都容不下,恨不得捧高踩低踩一脚,对待并非一母所出的亲妹妹又能亲厚到哪里去?
她没有直接回国公府,倒和徐笑春先去找了趟李云舒。
甫一踏进李云舒的小院,便听闻一阵婴儿啼哭之声。
走入院内,看到李云舒抱着哭哭啼啼的襁褓一筹莫展。
“表哥。”陆晚晚喊他道。
李云舒忙得焦头烂额,苦笑了下:“你来了?”
陆晚晚见他抱孩子抱得太紧,指导他说道:“你放松些,抱太紧就爱哭。”
李云舒闻言,松了松手,陆晚晚轻抚婴儿的背部,顷刻后,他果然不哭了。
李云舒热得满头大汗,长舒了口气:“总算是不哭了。”
陆晚晚垂眸,见那婴儿粉嫩如面团,十分惹人喜爱。稚子无罪,罪在生于大奸大恶之家。
“表哥,这回来我想请你帮个忙。”陆晚晚说道。
李云舒点了下头,问她:“何事?”
“你可否帮我盯着覃家?”陆晚晚思来想去,覃尹辉在这件事情里根本占不到半点好处,他若不想得罪皇上,关上家门将二小姐乱棍打死也算对宋见青有个交代。可他没有,他非但没有将此事大事化小,反而纵容二小姐寻死觅活。长此以往,此事早晚会闹得尽人皆知。
这样做对他而言有何好处?
除了影响恶心宋见青和皇上,根本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她虽然不搅和毓宣和宋见青的事,但她还是想做个心中有数的人,要知道内情。若是宋见青需要她,她就可以立马帮助她;假如?宋见青不需要,她可以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你也觉得覃家有鬼?”李云舒脱口而出。
“嗯。”陆晚晚应了声,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帮我盯着覃家,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告诉我。”
李云舒要为薛戟报仇,他们殊途同归,就算陆晚晚不说,李云舒也盯死了覃家。他在等覃尹辉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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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徐笑春不解:“你为什么?让李云舒盯着覃家?”
“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想离间青姐和毓宣。”陆晚晚说:“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头绪,只好先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再说。”
“那你为何不让国公府的高?手去?”徐笑春觉得陆晚晚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陆晚晚笑了起来:“夫君最近已经够忙,动国公府的人务必会惊动他,还?是不要困扰他的好。”
徐笑春:“……”
作者有话要说:和编编商量了一下,这个文明天开始换个名字啦,新名儿叫《怎奈夫人百媚千娇》
感觉它一下子从村里的淑芬变成了城里的Mary……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