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白骨(2 / 2)
“怎么了,怎么哭丧着个脸?”白凛有些意外,慌忙问道。
玄天赦抹了抹鼻子,说道,“无妨。师兄让汲儿唤我来,所谓何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慌,得寻你来说道两句。”白凛唤了玄天赦进屋,随即便忙前忙后地沏着茶水,“毕竟是关于玄安城的,我觉得你还是知晓一番为好。”
“玄安城?”那是玄天赦出生的地方,也是给予他最开始侮辱的地方,还是让他施展自己的抱负、大展拳脚的地方。过分熟悉的名讳让他心中不由得攥紧了,莫不是玄安城又出了什么大事。
“十日前我游历经过玄安城,便听一些个妇孺们说到玄安城月余经历了一场地动。那地动未曾伤到他人性命,却偏偏将你的城主府震塌了,这些日子他们正准备重新筹款重造你的城主府呢。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却听见有怪事,据说从城主府的下面裸露出些许白骨来。”
白凛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巧在了玄天赦的心上,是他近些年的日子过得太过和顺,竟让他忘却了那玄安城城主府的地下,有一个他亲手挖掘的水牢,水牢里曾经存放的尸体,到现在也该变成白骨了。
玄天赦的脸色突变,却让白凛有些恐慌。若是当真这些个白骨尸首是他那个乖乖巧巧的师弟做的,那当年他为了护住玄天赦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白凛颤抖着声音,强忍着难过问道,“阿赦,那些白骨……是你做的?”
玄天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白凛的问话。若是肯定了答案,那便是坐实了自己曾经杀人害命过;可那却不是他的本意,若不是那些人罪大恶极、枉顾玄安城百姓的生命,他又怎么会痛下杀手。
他无奈,只得先对着白凛摇摇头。
白凛煞白的一张脸这才有了些许缓和的意思,他长吁一口,面容上牵起一个勉强的微笑。可去端茶的右手却仍是颤抖异常,连带着茶水都泼洒了些许出去。他唯恐自己的师弟真成了杀人如麻的恶霸,那从小教育他长大直到他下山的自己,便是其中的罪魁祸首了,死上千遍万遍也不能赎罪。
可他对面的玄天赦,却是抱着不同的心思的。玄天赦不知在他之后的城主府换过几任主子,但是照白凛话的意思,却是未曾换过。只因着他语句中的那句百姓们说的“你的城主府”,指名道姓是玄天赦的,这恐怕逃也逃不过了。
那些百姓从前当他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又怎会让他人染指过自己居住过的城主府呢。
那这事情便不好办了,若是真的经手过的主子够多的话,一句两句便查不到根源。当年他杀那一百七十八人,当当正正是为了挽救玄安城及周边百姓的生命,并无自己泄愤之意,更没有杀人如麻的快感。
可这又让他如何与白凛去解释,去叙说呢。
玄天赦勾起嘴角朝白凛一笑,可笑意却在暗处包含了深意。白凛瞧不见他眼底的难言,只看着玄天赦给予了他安抚性的笑意,便只当这事真的与玄天赦一点干系也无,也温柔地搁下了茶杯。
他转身进内室去取在路上遇到的新鲜玩意儿,准备连带着玄天赦,将他们分分给孟汲、玄雪崖这类在他眼里便一直是孩子的。
玄天赦却仍是心不在焉的,只待寒诀从魔宫回来,想着与他一同商讨对策。他倒是没有忘却寒诀曾化身他的两任客卿,在旁边吹着风才叫他真的杀人抛尸,或是将政道不合之人,生生关进水牢之中,害其自杀而亡。
若说他当真有不愿面对的,便应当是那第一个被他害死在水牢之中的人罢了。
其他众人,咎由自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副本可能会有点长并且牵扯很多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