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225(1 / 2)
半晌之后,他突然笑了,这是一种极诡异的笑。
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氛围下出现这种笑,着实是一件恐怖的事,恐怖到连邵老爷子都有些犹豫。
“爸,您的眼线可比狗仔都强了。”
跟林曼的接触只在盛典那几天稍微频繁一些,况且那几天他压根都没有带着秘书跟在身边,可即便这样都还是被父亲所掌握了,可见对于自己的关心早就不限于这座大楼了。
邵老爷子看上去有些愣住,不过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冷哼了一声,“如果我早点管住你,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荒唐的事。”
“那您部署的确实晚了点,早在我混迹夜店的时候就该管住了,也省的到现在董事会那帮股东还时不时的拿出来说事。”
邵新实最擅长的就是面带微笑的噎人,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例外。
“你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董事会拿来说事就更应该谨慎小心。”
“我这荒唐不羁是遗传基因自带,没办法。”邵新实满不在乎的摇着头晃着脑,随随便便的就把炸弹抛到了父亲的底线以内。
果然,面前的人重新愤怒起来,伸出手单指指向他,恶狠狠的指了半天之后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愤愤的落下。
“有你后悔的时候!”
邵老爷子最终只留下这么一句警告就甩手离开了。
他今天来本来是想心平气和的跟儿子好好谈谈的,过往无数次失败的经验告诉他这小子铁定是吃软不吃硬的,可没想到,最终,还是以这样不欢而散的方式结束了交谈。
或者也可以说这压根不是什么交谈,只是他单方面的沟通失败罢了。
送走了父亲,邵新实才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似乎有很多事情在排着队等待他思考,可是目前脑子却只是在单纯的放空。
落地窗对面不远处是一片开阔的人工湖,落日之后偶尔会开启沙滩灯光秀,看起来土艳土艳的。
七年前他去沙滩上散步频率还跟去自家后花园一样,从苏清离开之后到现在,就连路过都会刻意绕开。
奇怪的是他的心里好像也对曾经的那些场所产生了潜意识的抗拒,就好像尽管每天都会在这间办公室里忙来忙去,却似乎再也没有注意过那片沙滩了一样。
可是今天,这样的时间下,也不知怎么突然就闯进了视线里,淡淡的月光下暗蓝色的湖水在冷风的吹拂中泛起一阵接着一阵的潮涌,不似海水那样猛烈,又比一般湖面来的活泼。
这频率好似恰到好处的与心跳声达成一致,在呼吸之间起伏,令人精神舒缓、忘却烦恼。
咚咚的敲门声让他陡然醒转过来,秘书的声音比白天听到的还要更加小心一点。
门被推开一条细细的缝隙,“邵总,您的办公室需要打扫吗?”
邵新实冷笑了下,不用细想都知道这一定是父亲临走前的交代,之所以拖了这么长一会才这么小心的来请示,一定也是因为知道他的脾气,好容易才做好了心理建设。
“不需要。”
既然父亲都已经默认了眼线的存在,那么他当然也可以不加掩饰的表达自己的反感。
门缝又更缩小了几分,片刻之后重新敞开了些。
“邵董交代要我们务必……”
“你是他秘书还是我秘书?”
话未说完就被邵新实打断了,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是平平静静的,听上去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提问而已。
可即便这样,也足够叫门外的人瑟缩颤抖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门再度以微不可见的速度被悄悄阖上。
邵新实突然觉得有些烦闷,刚刚还平静如水的内心好像被这一场打扰弄的起伏不定,连看着办公桌上横七竖八堆放的资料都觉得无比碍眼。
他起身,随手拎起西装外套快步上前,赶在门将关上前一秒大力拉开。
也顾不上外头惊吓不已的人,闪身就绕开来转眼就消失在走廊尽头了。
开上车出了公司大楼又想不出可以有什么去处,就这么盲目的开着开着就开到了华星医院的大门口。
一贯如常的灯火通明,只是来往的人比起白天明显少了许多。
病房里可比想象中的要热闹多了,尤其此刻的场景简直堪比一场私人派对。
苏贺是惯常守在这里不走的,他在本来也不奇怪,今天难得晓菁也有空,更难得的是林曼竟然也在。
其实她们两个大概是顺路过来探探病的,本来是准备瞧完了就走病就走,可是离开的脚步却被半小时前引爆全网的爆炸性新闻给拦住了。
邵新实进门的时候,三个女人正挤在一堆围观手机新闻,连苏贺站在边上都不时探着脑袋张望。
也是他先发现了来人,笑眯眯的去敲烨宛的脑袋。
“别在这瞎猜了,直接采访当事人吧。”
几个人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看见是他立马兴奋起来。
当下的病房里,在邵新实的正对面,是不断放大的四张脸,表情虽然各有不同但情绪想来应该是差不多的。
烨宛最是兴奋,噌一下就坐直了身子,脑袋本能的往来人那边探。
“男主角饭吃好了不用散步看电影的吗,怎么还有功夫往这里跑?”
这问话攻击性十足,比起探听八卦倒更像是嘲讽质问时才会有的态度。
邵新实却并不生气,慢悠悠的脱下外套放在一边,以极轻松的状态走到跟前来“应战”。
“怎么,新闻这么含蓄的没有配上我送别庄小姐的照片吗?”
他一边问一边还煞有其事的探过头来要确认新闻内容。
“送别这个词算是真含蓄,你这应该用吻别比较合适。”
其实新闻的配图里是只有一张酒店门口的照片,黑色的轿车完全挡住了两位主人公,不过文字版的通稿当中还是意有所指的解释说这是男女主角情深难分之下当中秀恩爱,反复吻别。
这反复两个字用的实在不怎么讲究,听着跟低等生物无法克制生理冲动似的,丝毫没有体现出吻别该有的浪漫与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