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黑暗(1 / 2)
陶小屿进了家门,到了院子里才接通她母亲打来的语音对话邀请。
“喂,小屿,是妈妈!”
陶邻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的那一刻,陶小屿感到一阵虚然。
接通前,她有些?迟疑,因为今天?并不是礼拜三,不是陶邻绯惯常联系她的时间。
陶小屿一直以来都很不能理解,说什么母亲是这个时间最美好的词语,这么说的那个人,应该得到了母亲很好的疼爱吧。
而这种被母亲疼爱的美好,陶小屿并不曾感受到。
经历不同,看待相同的物事,感受常常也是不一样的。
“妈妈,刚刚我在路上。”她带着微微的歉意说。
“哦,好像上一次通话,你也是在外面呀。”
原来她还?记得!陶小屿推开屋门,将?家里的灯打开。
屋里一如既往地空空的,这种寂寞,她已经习以为常。
“记得的,当时风很大。小屿,你晚上经常出去?玩么?女孩子的话,晚归不太?安全,你一个人,得保护好自?己呀!”
陶邻绯有些?絮叨。
以前,到新加坡之前,她对陶小屿向来漠不关心。
这种忽然而来的叮嘱,让陶小屿觉得很不自?然。
也许吧,母亲结婚之后,终于慢慢地变得更像人们所?说的那种的母亲了。她想着。
自?从陶邻绯结了婚,陶小屿确实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不少转变。她联系陶小屿次数变多的同时,还?偶尔关心她的学业。
后来,陶小屿到新加坡上大学和陶邻绯也有很大的关系。
她的外婆去?世之后,有时候到了春节,陶邻绯还?会叫她去?新加坡玩。
不过?陶小屿一概拒绝了。
这些?年,她们母女间的关系稍稍有所?升温。
陶小屿想,大约是因为她结婚之后变得快乐了吧。
“我没问题的,妈妈你放心吧,鹭岛的治安和新加坡一样,很好的。”
“是吗?那妈妈就放心了。”那语气,说得就好像她对鹭岛有多陌生。
“妈妈,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陶小屿很少过?问陶邻绯的情况,她不经意的关心,也让陶邻绯感到很不自?然,“哦,其他的都还?好啦,就是有点累,你知道,你弟弟还?小嘛,总需要人照顾。”
弟弟?陶小屿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了,她猛然想起,就是母亲和那个新加坡人的儿子。“他是不是上小学了?”
她记得从新加坡回鹭岛的那一年,那个小男孩已经上幼儿园,到现在,她大学肄业已经三年多。
“对啊,他已经上三年级了,待会儿妈妈发他的照片给你看好么?”
其实陶邻绯说这些?只会让陶小屿想起小时候她对她的漠不关心和讨厌,对母女关系的改善一点帮助都没有。
同样都作为她的孩子,凭什么只有那个小男孩得到爱护和照顾?
自?己不被她喜欢也就罢了,在成长的过?程中甚至还?伴随着被厌恶,被打骂。
显然地,陶邻绯似乎已经忘了以前她是如何对待陶小屿的。
她将?陶小屿丢给母亲,对她不闻不问,有时候心情不好还?会拿她撒气,说她总会让她想起那个负心人。尤其是在她感情不顺利的时候,她还?会嘶声?力竭地咒骂,说陶小屿拖累了她,让她再也没有办法重新开始……
那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陶小屿的记忆里,黑暗,沉痛,难以磨灭。
虽然她并不是那种揪着过?去?不放的人,可在特定的时候,特定的语境中,那种被母亲厌恶的悲哀还?是会涌上心头。
“不必了。”我没有兴趣!这种冷漠的话,陶小屿始终说不出口。“你常常在Facebook网上分?享,我有看到。”
“哦对,你看我这记性哈哈。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眼睛和你挺像的,很清澈,很温暖。”
“没有。我没觉得。”陶小屿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偏偏陶邻绯还?很起劲。
“他一直吵着说要我们带他去?鹭岛,还?说他想你。”
这种话未免太?虚假!陶小屿越来越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说这种能被轻易看透的谎言。
在新加坡那两三年,她和那男孩,一年也见不了几?次,更何况那时候他还?那么小,他怎么会想她?!
“你有教他汉语么?”陶小屿记得,母亲嫁的人虽然是华裔,可是他并不喜欢说汉语。
“嗯,有的,毕竟我就是教汉语的啊,当然会教。”
“妈妈,我想去?洗澡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