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 / 2)
她不再是闺阁的姑娘,这股异味熟悉无比。跟在后面的柳香不知,开口道“这些小蹄子都是怎么回事,屋中这么大的味道也不知收拾收拾!”
慕晚晚闭了闭眼,双手攥紧,一步一步走到水墨九曲屏风处,定住脚,这几月里发生这么多事,早就没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住。她沉口气,步履颇为踉跄,若不是扶住屋中的桌案,险些摔在地上。
“柳香,掌灯。”慕晚晚嗓音沙哑,指缝的伤只做了简单处理,双膝在宫中的青石砖瓦上跪得酸痛,被马车颠簸的青紫那些伤痛似是全部都爆发开来。
柳香点燃烛火进来,昏暗的风光照得里间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围幔垂落在地上,床榻皱乱,被褥蜷成一团,上面粘腻水渍,斑斑点点,耀武扬威地嘲讽她。
嘲笑她识人不清,嘲笑她三年的无知蠢笨。
多么,多么的令人可笑!
她一心欢喜的夫君,竟用这种方法羞辱她。
柳香再不识人事,也知道床榻这一团乱是怎么回事,她怕夫人伤心,放下烛火,急匆匆地上前把被褥全都抱起来,“夫人奴婢这就都处理了。”
“扔了!”慕晚晚哭不出来,只觉疲惫厌恶,轻声叹气,用最后的力气怒声嘶吼,“全部都扔了!”
柳香点头,飞快地跑出门。
慕晚晚落座在木凳上,今日的两眼哭得红肿,干涩肿痛。忽地,她记起那一双金线云纹的金靴,那个高高在上,把她父亲打入牢狱的帝王。
婉沛说是她在李胤耳边吹了枕头风,让她父亲下狱,她多少不信。虽第一次见到大昭的开国皇帝,但慕晚晚有种直觉,他不会轻易受女人左右,若这件事真是他暗中谋划已久,怕她当真是没多少可能救出父亲。何况今日他那一番话,让她的心里更是没底。
夜色深,年轻的帝王拉开围幔下榻,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衣带没系,露出精瘦的胸膛。身后一只素手伸出,缠住他的腰,指腹在下面打转。婉沛赤身贴在后面,娇声,“皇上,这么晚了,您就在这歇着吧。”
李胤薄唇抿成一线,眼睛落在下腹的手上,声音沉下,“朕记得和你说过,做好自己的本份,侍寝不是非你不可。”
婉沛黯然,落下手,垂眼道“臣妾知罪。”
她一直都清楚,大昭的这位帝王,杀伐无情,虽不贪恋美色,但后宫中的女人也从未少过,若不是她识趣,没有母族牵绊,怕是今日住在这的人还轮不到她。
想到当初,她为了一朝飞上枝头,不惜在隆冬之时着素衣做水袖舞,好在还算顺利地得到了帝王的恩宠,留在了他的床榻上。但婉沛心里何尝不明白,她不过是李胤拿在手里与皇后抗衡的棋子。
楚云轩外龙撵一直备着,福如海在屋外打瞌睡,眼皮半耷拉着,忽听门响,本应在屋内安寝的人突然出了来。困意瞬时尽无。
福如海忙上前恭敬,“皇上。”
李胤仪容休整,宽肩窄腰,明黄的龙袍穿在身上,衬身姿高大。毕竟是马背上的君王,杀伐中透着血性。他一手背在身后,拇指的玉扳指转动,“去椒凤殿。”
福如海一愣,皇上许久不去皇后那了,今儿是怎么了,竟然夜里起来要去皇后寝宫。只一瞬的想法,倒底君心难测,福如海是个人精,不敢多问,立刻垂首,道“奴才遵旨。”
“摆驾,椒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