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艳色(1 / 2)
“真?跟那个男的好了?”
孟梁观问得痛苦且嫉妒。
他手劲大,岁初晓一时挣不开,气得低声威胁:“这里?可是警察局,你再这样我就喊了。”
“我怎么样了?”男人挑衅地看着她,“就因为拉了你的手?我是为你打的架,你也好歹安慰我一下。”
说着,他故意加了一些力度。
岁初晓被她攥得疼,她不想跟失去理智的人一般见识,再次用力去挣,却依然挣不开。
她急了,扭头看着大厅那边就要喊,孟梁观一下站了起来。
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一站起来影子就几乎把她整个罩住。
他的眼眸湿了水,又黑又亮,却深得不能见底。
岁初晓看得心口一跳,再次要喊,男人却伸手就把她的嘴捂住了。
他低头在她耳边,“你喊吧,不过得等我真?正欺负了你,那样……”
他的声音一哽,“好把我送进去多待几年。晓晓,我不愿意看见你跟别人那样。”
这个男人要?疯了,岁初晓更加用力地去挣。
没想到,他却执起她的手往嘴里一咬,稍用力地一嗑,再用舌尖儿一卷……
那一瞬,岁初晓的脑子被什么刺了一下,就像是安静的夜空中突然钻进来一个直线上升的光点,光点不断爬升,终于升到最高处,嘭地一炸,火花四溅……
岁初晓怔住了,虽然她嘴唇紧抿,脸上神色没有多少变化,震颤的睫毛和眸子上瞬间浮起来的水汽,却显出了她此时的不安。
男人垂眸看着她被他咬出一点红色的指尖儿,很轻地一笑,说:“晓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说完,他把她放开,认命地说:“现在可以喊了,就说我咬了你,让他们把我关起来。”
看着眼前这张曾经颠倒过自己的神魂,现在却锋利到无比陌生的脸,岁初晓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冷冷一笑,什么都没有说,拿出一片酒精消毒湿巾,一边擦拭着自己被他咬过的手指,一边往里?面走。
她不哭不闹也没有喊。
这不是孟梁观想要的结果。
她看他就像看一条疯狗,被疯狗咬了,第一要?务当然是赶紧消毒,而不是大呼小叫地报警。
她展现出了身为人类的理智的一面。
而他,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理智尽失。
孟梁观站在那里,望着那一抹让他日思夜想以致成魔的背影,深沉的眸色渐渐染上火色。
他压住嗓子冲她说:“岁初晓,我的孩子绝对不可能给别人做继子,你如果想再嫁,我会跟你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不惜一切代价。”
岁初晓脚步一顿,婉婉转身。
她看他一眼,把那张揉皱的纸巾往垃圾箱里?一丢,说:“那你就去试试吧。你当?年逼我去打胎的录音,我可都帮你留着呢。”
她说完,冲他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或为恨或为怨,她没有为他多出片刻的停留。
孟梁观站在那条空寂的走廊的尽头,看着她推开那扇老旧的木门,脚步轻盈地消失在一片树光花影里?。
他寞寞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掌心几乎被自己掐破。
虽然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他再也不是她心目中那片不可替代的天了。
现在的她已经足够强大,由窝在他怀里?的一朵因他雨因他晴的小云云,铺展成了一片浩大而瑰丽的天空。
她自成一体,无需附庸。
而他,自从她走后,他的天空破了一个洞,夜夜落雨不止。
孟梁观感觉自己很矛盾,在不知道她还活着之前,他曾经在梦里?经历过无数次跟她的久别重逢,他拉着她的手哀求过,他跪在她面前痛哭过,他抱着她抵死缠绵过……
他从来没有想到,真?正在这个充满氧气的世界里?再次撞见,看见她身边的那些男人,他的嫉妒竟然超过了对她的怜惜和愧疚。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自私吧?
怎么就不能看着她快乐呢?
不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痛哭过很多次吗?
不是每一次都咬着她的名字说“晓晓你回来,只要你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现在,她回来了。
她只不过是跟自己的竹马眉来眼去那么一次,他为什么就会嫉妒到面目全非呢?
……
王修林是在停车场找到岁初晓的。
长期跟植物打交道的男人,身上自有一副好耐性。
尽管他找她已经找到急出了满头汗,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依然会心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已经自己回去了。”
岁初晓迎着王修林一笑,从那片树荫底下的石凳上站起来,说:“里?面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王修林拿车钥匙遥开了汽车锁,半心疼半责备地说:“你应该去跟我拿车钥匙,晒坏了吧?”
“还好,这边有阴凉。”
“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开空调。”
王修林说着就上了车,他先把车窗都落下来通着风,同?时打开空调,调到最大档。
他一边操作一边说着:“你小时候就喜凉怕热,西瓜摘下来,非得先搁井水里镇着,吃之前还得再在冰箱里?搁半天。”
岁初晓微笑着听王修林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心里?想着,他不知道,在她离开溪山的这几年,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特别怕冷。
从秋末到来年的春初,手脚都是冰凉的,怎么也捂不热。
她清楚记得搬进金湾的第一个冬天,因?为孟梁观不喜欢房间里太热,他卧室里?的暖器是限流的。
每次一进他的房间,那种清冷的感觉都会激得她不由打个冷战。可是,她是那么地喜欢他,即便是在冰凉的地板上,事后膝盖都是又红又肿又痒的,她却依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