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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四?章——湖边
等宁凝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朝后踉跄地退了好几步。
面前的师清漪让她感到恐惧。
真正的那种恐惧。
之?前师清漪的确也曾威胁过她几次,不过手段相对柔和,纯粹吓唬的成分居多,宁凝虽然不舒服,却也至少知道师清漪暂时是不会动她的。
而现在,盯着女人那双几乎冷戾得要溢出血来的双眸,宁凝两腿发软,只得被迫撑着潮湿的洞壁。
真的会被她立刻杀掉的。
她要动手,一分一秒也不会再耽搁。
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做,地上滚动的头颅,一定会是自己的。
“听清楚了么?”
师清漪略微偏了下头,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宁凝深吸一口冷气,努力地想要点头,梗了好半天,这?才终于点下来,好似脖子要被拧断了。
“说话。”师清漪不紧不慢地拉回钢线,将她的小弩收起来,拭掉血迹。
“听……听清楚了。”宁凝低声道。
第一次卑微到这样的低三下四?。
就算是以前在那些老板那里,她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因为她清楚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在现在的师清漪面前,她竟感觉自己已经一文不值了。即使还可能剩下那么一点点的价值,也会被眼前女人毫不犹豫地变成虚无。
师清漪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地道深处走去。脚下是与鲜血混合在一起的泥土,还有破碎的肢体,她连看也不看一眼。
绛曲沉默地跟随在她身后,不近,却也不远。
其他人吓傻的吓傻,惊惶的惊惶,木然的木然,无谓的无谓,表情各异。趁着破开的洞口暂时没有丧尸出现,他们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顶部再次被穿透,这?次队伍行动的速度非常快,到后面几乎是跑步前进。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潮霉的湿气达到前所未有的浓度,桑吉抵挡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面前终于出现了上行的阶梯。
师清漪沿着阶梯往上,按下机关顶开上面的层板,一个直径一米见宽的洞口出现在头顶,冷风猛地从洞口灌了进来。
师清漪探出头,在确认了周遭安全之后,第一个爬出洞口。
洞口周围被几块巨大的石头挡着做掩护,这?些石头风化得比较厉害,有些位置已经呈现出大小不一的凹陷空洞。
风从小孔里挤过来,穿过来,发?出如同?呜咽的声响。
这?里比之?前待过的其他地方都要冷,夜里能见度非常低,狼眼手电劈开黑暗照过去,只能看见冷雾弥漫,夜色里融着些许微蓝色的磷光。尤其是不远处的林子里蓝光更盛,如同?点起了鬼火磷灯。
风中裹挟着水汽,师清漪扭头看向远处,瞧见不远处的墨色融成一片,从那片墨色表面依稀反照的光点来判断,那里应该是有个湖。
地道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出来了,绛曲走出风化的石块群,也盯着湖的方向望过去。
“能看出这里是什么位置么?”师清漪问桑吉。
桑吉小心地回答:“师小姐,这?,这?就是白海子附近了。”
藏人将内陆湖泊称作海子。
这?里的神之?海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海,只是由七个内陆湖组成。因为这些湖在季节气候变化,阳光照射等变换条件之?下会呈现出各种不同?的颜色,仿佛神光照耀一般玄妙,这?才得了神之?海的称呼。
白海属于神之?海七湖之?一,师清漪一听白海到了,便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又转身看向宁凝。
就只是这么看着,再没有半点其它的表示。
宁凝却被她看得彻底一个哆嗦,僵了片刻,才老老实实地回答:“没错……我以前的确跟他们来过神之?海这里,当时还有一批佛学院的喇嘛随行。”
师清漪点头:“那些随行的喇嘛后面都怎么样了?”
“……不知道。”宁凝说。
“哦?”师清漪抱着双臂。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喇嘛进去后,就被他们领着带走了!”宁凝颤抖起来:“我不会骗你的!现在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就一定会说的!”
师清漪这才露出一个笑来。
有笑的弧度,可惜却没有笑的温度。
她说:“好了。接着说。”
绛曲眼角的余光瞥向她,一贯的默不作声。
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听宁凝交待她的老底。
宁凝脸色难看道:“来的时候,使者们会将我的眼睛蒙上,鬼主在海之?深处,我们要去那里谒见他。因为被蒙着眼睛,我也不知道具体的路线,只知道一段时间是在船上渡过的,之?后上岸步行,换了一条船,下水,又是另外一条船,这?样地来回折腾。之?后好像是徒步往山上攀登,攀了许久,然后又是坐船。可是有时候却又不是坐船了,而是走上一种平面的类似木板的东西,神之?海沼泽众多,那应该是过沼泽的浮板。”
“之?后呢?”师清漪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之?后的路线就更复杂了,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他们防备得十分到位,我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这?些。”宁凝这?回根本不敢看师清漪了。
师清漪自然也不瞧她,而是对桑吉道:“桑吉,你听见她的描述了吧,照你的经验推测,这?可能是一条什么路线?”
桑吉琢磨了许久,才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听宁小姐的意思,她不断换船,又有梯度上山的过程,之?后又坐船,那么她后面去的地方,应该是四郎金措湖。七个海子里,只有四?郎金措湖是在山上的,其它六个均在山脚下。”
“从这里可以过去么?”师清漪道。
桑吉说:“如果有船,当然是可以从白海子这?里过去的。山脚下六个海子相连,到时候可以找到合适的位置上山。”
师清漪蹙眉:“关键是没有船。”“有船的。”谢城南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喘着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