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替身魔头俏师尊4(1 / 2)
那伽摩意识到,她被一场幻术魇住了。
但那幻觉来得是如此真切,连周身醇正且缥缈的檀香味都有如实质,流水一般融入她的五感六识,徐徐地唤醒了她的每一个器官。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而只能体会到那种由衷的熨帖与快意,仿佛有什么极度渴望又求而不得的东西…已经被她牢牢地捏在了掌心里。
在恍惚之?间,她似乎回到了长大成人的归雲山,回到了那间揭露出淋漓真相的正殿里,但这一次,殿内没有与她面目相似的地藏金像,周遭也没有缭绕不灭的漫天火光,那间空荡荡的正殿内只关着一个人,关着…她的小谛听。
虞歌席地而卧,铺散开的长发一路蜿蜒至门槛,露出的半边侧脸温婉沉静,是隐约带笑的模样,听见推门的动静,她在原处扭了下腰,却没能直起身子来——
一只刻满梵文的染血金环严丝合缝地钉死在她嶙峋突出的琵琶骨内,金环与链条相扣,而链条的另一端…正缠在那伽摩自己的手腕上!
满世界的喧闹声响化作寂静的风声,从那伽摩的耳畔哗然褪去,与此同时,也呼啸着裹挟走了她的全部理智。
“师…师尊?”
在这剧烈而奇异的兴奋中,她浑身的筋脉都因紧绷而隐隐作痛,过快的血流冲击得她耳膜发胀,连指尖都传来轻微的麻痹感。
虞歌伏在她面前,雪白袈裟上还留着点点血渍,但面容中却有种古怪的平静与温和,甚至由于那温柔到极致的风韵,而显出一种满怀着慈悲的佛相来。
那种虚弱而又充满包容的低姿态,恰到好处的击中了那伽摩心中最为深沉隐秘的角落,她甚至来不及思索,便跪在对方面前,去抚摸谛听那丰泽无暇的肌肤。
“师尊…来,叫我的名字。”
她单手掐着虞歌的后颈,感受着手底下那微弱而恒久的脉搏,用力得连指尖都微微发白,而谛听那条蓬松而纤长的尾巴便随着动作起伏一下一下地扫过她的上身。
那么可怜,那么无力,简直…像是在撒娇讨饶一样。
“师尊,疼吗……乖,说话啊。”
那伽摩扯了把?手中的链条,一把?将虞歌抱起来,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她清晰地觉察出另一幅骨架内的心脏也在猛烈的跳动,隔着皮肉与肋骨,昼夜不停息。
仿佛像是虚掷了千年的心意,终于被一双滚烫的手接住了,在近乎于暴-虐的发-泄过后,她反而陷入了一种异常的安宁。
她托着虞歌的下巴,在对方脸上落下扎扎实实的亲吻,那些吻又湿又绵密,连鼻尖上的汗液都湿涔涔地磨蹭到了一处,但似乎…又有些比汗液更咸涩的味道,苦得她心口发麻。
——她抬起眼,对上了虞歌那双涌出泪水的淡灰色双瞳。
那伽摩骤然惊醒。
不绝的万鬼同哭从窗棂缝隙间传入房内,遥遥地听上去,几乎像是一道?响彻四野的清啸;而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在冰寒至极的环境里凝成薄薄一片白雾,还未还得及散去,便与香炉内缓缓升起的青烟融为一体。
这里不是人界的归雲山,而是地狱道内的八寒之?境。
为了进一步修行,入魔者往往会选择四恶道中的任意一道?久居,而她之所以选择地狱道…或许是因为想亲眼见见虞歌曾修行过的地方吧。
那伽摩将桌上的冷茶随手泼入香炉,伴着里头刺啦地几声细响,室内缭绕的烟雾乍然间便淡了下去。
约莫在几十年前,她偶然在地狱道里发现了虞歌常年所用的那一道?熏香。
那不是普普通通的檀香,内里额外添了几味地狱里特有的药材,燃起后不仅有助眠安神之?功效,也能让使用者…陷入一场日有所思的美梦之?中。
谛听当年没日没夜的燃着这道?香,是为了梦见和菩萨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吗?
与师尊耳鬓厮磨的温热触感似乎还切肤可察,然而那伽摩的神色却渐渐地冷凝了下去,仿佛五脏六腑连同着血脉坠入了某个永无止境的深渊,让她的血液慢慢流干,肌肉寸寸腐烂,连神志都只能日复一日的消沉下去。
恰如她数十年如一日的梦中幻境。
那些渴求,那些焦灼,那些无法?言描的爱与恨,似乎从来都没有随时光流逝而淡化一丝半毫,只不过……
年少时被抛却的那不甘又绝望的滔天愤怒,被千百年的光阴逐渐磋磨成了一种漫长而难忍的刺痛,事到如今,她已然能够绷住如深水一样波澜不惊的表象。
“大人,大人,我有要?事相报——!”
马头夜叉急奔而来,扑通一声跪伏于门前的石子路上,他在喘息略一昂头,便见房内的那一位已经拖着蜿蜒在地的龙尾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