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霸道总裁小逃妻23(1 / 2)
楚思端醒来时,正是某个天光大亮的早晨。
自内而外的剧烈疼痛自内里席卷至她的每一根神经末梢,但她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只是微微扬起头?,将视线定格在?了窗边。
这是一间?单人住院病房,整体配置非常简单,虞歌就坐在?窗户底下的小?沙发上,正默默地翻阅一本配着?插图的童书。
从百叶窗缝隙里透进来的熹微晨光影影绰绰地打在?她脸上,使?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呈现?出透彻而清润的色泽,衬在?那张雪白而清纯的脸上,显得既干净又温驯。
她是那种?很耐老又很耐看的长相,因此单就外表来说,其实与年少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反而因长久的忍耐与顺从而磨砺出了某种?更为温婉、更为文弱的独特气质。
这场景曾无数次出现?在?楚思端的幻想中。
虞歌会在?某个清晨重新回?到她身边、会以?温柔的目光等待她醒来、会如同年少时一样与她肆无忌惮的亲吻拥抱。
她将后脑落回?枕头?上,并因这微弱的震颤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沙哑的闷哼。
“阿端,你醒了呀。”
虞歌合上书,替她按铃叫了医生,又从床头?柜上拿起眼镜,轻轻架到了她的鼻梁上。
“你这回?得养几?个月了,先别乱动哦。”
她是在?…照顾我吗?
楚思端无法从昏沉的头?脑中捋出具体清晰的思绪,她张了张口,火烧火燎的喉咙里却?吐不出任何连贯的字节,使?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某种?异常古怪的低吟。
虞歌立刻躬下身子,将吸管递到了她嘴边。
那只是杯普通的温水,用吸管喝起来甚至稍稍有点烫嘴,但她已经太久没享受过这待遇了,以?至于几?乎像是一株久旱逢甘露的枯萎植株,当即将白开水喝得一干二净。
“慢点,慢慢躺下。”
这位曾经的爱人正耐心地拖着?她的后脑,尽可能轻地让她躺正,那动作太小?心又太缓慢,几?乎像是将她的脑袋抱在?了怀里。
仿佛有只毛茸茸的尾巴来回?拂过她的心口,楚思端觉出某种?细微的窃喜与熨帖,但她不敢在?面?上显露出分毫,为了控制住表情还死死地皱着?眉,像是在?承受非常大的痛苦。
这反应简直像是苟延残喘的乞丐偶然拾到了世间?难得的灵丹妙药,却?由于过分珍视,既不舍咽下去也不愿吐出来,只能当成至宝,小?心翼翼地含在?口中、捧在?心头?。
可真是…太难看了。
主治医师很快就匆匆赶到病房,详细的询问了几?遍病患的感受,又叫护士重新给她挂上了点滴。
而在?这过程中,虞歌就自然而然地坐在?她的床尾,专注而尽责的听着?医师的每一句嘱托,就像她依然是患者身边那最温柔最体贴的年轻爱人。
医护人员离开后,病房内当即陷入了某种?微妙而尴尬的静默之中。
楚思端足足斟酌了好几?分钟,才在?虞歌的帮助下勉力撑起上身,半靠在?了床头?。
“我要把别墅重新装修了,把多出来的那间?小?书房改成茶室,把屋里所有的黄灯都换成白的,落地的窗帘以?后也都得用浅色的。”
她说话时依然有点语无伦次,尾音甚至都由于过度紧张而拖出了明显的颤抖。
“还有,我想了,那么大的房子,不能只养大黄一个,也该养两条可爱的小?狗,以?后可以?抱进卧室里,书房也要给你加一组沙发,还可以?把那间?小?客卧改成花房,把你喜欢的那些盆栽都移进去……。”
她越说越亢奋,几?乎已经彻底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与疼痛,那言语间?的讨好与邀请简直呼之欲出,甚至字里行?间?内都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前?提是这个未来里存在?着?她所心心念念的那个另一半。
她把能想到的全秃噜了干净,这才意识到虞歌从头?到尾都没搭茬。
楚思端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冷淡神情,但那双狭长的眼睛却?渐渐眯起来,在?镜片内偷偷地打量了好几?次对方的脸色。
虞歌面?色平静地坐在?原地,不抬眼也不言语,虽然神情仍旧很温和?,却?也看不出任何期盼与憧憬的痕迹。
通常情况下,她不是个会直截了当拒绝他人的性子,因此,沉默不语所代表往往并非默认,而是婉拒。
楚思端心里凉了半截,她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是那股在?这段时间?与她分外熟悉的、酸涩而泛着?苦意的冰冷液体,再次迅速地翻涌至她的脏腑之中。
她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得意忘形呢……
是因为虞歌在?最近的治疗中愿意与她相处、是因为虞歌在?林间?主动与她拥抱、还是因为在?她昏迷之前?,所听到的那句郑重其事而令她梦寐以?求的承诺?
“只要你活着?,我就会永远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