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曾经（4）（1 / 2）
“爸爸……爸爸你等等我啊！”刘书洁紧紧的跟在刘泉的身后小跑着……刘泉似乎根本不想理会他，只是抱着那只狗在这夜色中，匆匆的走着……
刘书洁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父亲不是最爱和自己玩了吗？难道是他又喜欢上自己的“白球”了？这么想着，她突然笑了一下跟上了她的步伐……
刘泉家不远处，路边街道的酒馆外面的小圆桌上，顾军一个人点了两个爽口的小菜，要了一瓶老白干，自己一杯杯的喝着，品着……拿起酒杯摇晃了一下，有少许的酒从杯子里被他抖落了出来，轻笑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靠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生活了！可是这酒，再也没有了当年和刘泉那帮兄弟在一起时的味道了，那时候的酒比现在要难喝的多，可是却有味道，一种特殊的味道，那是兄弟朋友之间的情和义，就像是一块刚从滚烫的油锅里出来的臭豆腐，那其中蕴藏的道理，只有他自己心里懂得。
脖颈一扬，一杯酒下肚，往事历历在目，可很快就又烟消云散了……别人醉了说的是含糊不清的醉话，自己醉了，脑子却特别清醒……
这么多年了，自己心里始终放不下一个人……那就是白双……
夜深人静，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脸像电影一般在自己的脑海里重复播放着，至少自己现在仍然是爱着她的……不是吗？
她就像是一朵白色的罂粟，那味道单纯的让自己上瘾……他愿意这样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她的背后，静静的守着她和她的家人！自作孽，不可活，要怪都怪自己当初那么执意离开了她，这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报应！总之他觉得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也算看清自己和她那么多年的感情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总算是件好事吧，可是那反而让自己更加执着……
拿起那杯酒，再次一饮而尽……那眼神里飘逸的是从没有过的迷离和神殇。
“爸爸……你这是……”刘书洁愣愣的站在一个店面的门口，看着父亲的背影，不远处的顾军似乎是听到了小书洁的声音，向那边望去……
刘泉手里抓着那只白色的小狗，转身看着刘书洁：“小洁，等回头，爸爸再给你买只好的狗，这只狗，咱们不要了……”
“爸爸，你……要吃白球？”刘书洁站着嘴，眼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那个门面上硕大的三个字“狗肉店”她认得，以前，她经常在这里路过，看到那胖胖的老板，将一只只小狗残忍的杀掉，每次听到那狗的哀鸣声，她总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现在，爸爸要将这只小狗送来这里，她有的不相信，原来爸爸这么恐怖。
“哎呀，小洁，你怎么就是不懂呢？除了这只狗，别的你养什么都可以……”
“我……我不，我就要白球……爸爸，好爸爸，求你……求你别杀它了，好不好？”刘书洁抓住刘泉的裤脚，死命的摇晃着……
“哎……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给我起开……”一把推开了刘书洁，转身抱着那只狗径直朝狗肉店走去，他抱着的那只小狗在他手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等一等！”这一声叫，让刘泉站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缓缓的回过头，脸上带有一些愕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军：“是你？”
顾军没有说话，走到刘书洁身边，蹲下，将她拉起，拍打了下她身上的尘土，笑着对她说：“没事的，小书洁别怕，有叔叔在……”刘书洁哽咽的站在那里哭着：“别让爸爸吃白球好吗？”顾军脸上一阵，转过身向刘泉走去……
刘泉手里还抱着那只小狗，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要干什么？”这话里，没有丝毫胆怯的意思……顾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挺挺的立在了刘泉面前……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夜色中顾军那不长不短的头发……灯光下，是他那张惨白冰冷的脸……伸出双手，要去抱那只小狗……
刘泉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他……顾军抓住那只小狗，轻轻的抽离，想要摆脱刘泉对它的束缚……谁知，刘泉猛的一用力，将那只小狗高高的举起，然后猛地砸向了地面，小狗发出一阵悲惨的哀鸣，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哇……”刘书洁大叫一声跑向了白球，尽管那只小狗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她蹲在地上，双手抚摸着小狗身上的毛，身体在路灯下瑟瑟发抖……周围的路人被这一幕着实弄得吃了一惊，纷纷停下脚步看着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顾军侧着脸看着路边正抱着小狗抽泣的刘书洁，他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刘泉竟然会摔死它……
“一只狗，你这样……至于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刘泉冷笑一声：“哼，因为是你送的狗，所以我很觉得很至于……”
顾军忽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他还是曾经那个把“义”字双手捧在头顶顶天立地的汉子吗？他还是那个曾经不拘小节，不在乎什么礼节但是却让他从心里佩服的大哥吗？
显然，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此刻的刘泉倒像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无赖，一个流氓，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你变了……”他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有些失望的说，刘泉似乎根本不愿意和他对上那一瞬间的目光，只是冷冷的扫了顾军一眼：“哼，我变了？这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改变，一个是姓氏，而另一个则是本性，顾军，看看你现在这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你说当初我怎么和你这种人做兄弟呢？”顾军没有说话，只是轻抿了一下嘴唇，眉头紧锁着……
“哼，反正我该客气的也都给你客气完了，以后让我再碰到你骚扰我的老婆和孩子，我绝对不会轻饶你！”刘泉的眼睛里散发着凌人的寒光，此时此刻站在顾军眼前的人真的已经不是曾经自己认识的那个刘泉了。
的确，刘泉确实变了，这几年在商场上的浴血奋战似乎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朋友向来都是用来出卖的，没有利益的关系也根本不会有人去交朋友。他曾经亲眼见过亲生的兄弟为了一单生意而互下杀手。曾经像自己一样把“义”字放在生命最重要位置的兄弟之间反目成仇，互相算计着对方。当他真的看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之后，曾经的自己显得有些稚嫩。
他现在只为了自己的妻子，孩子而活……即便背负着不仁不义，他也不在乎了……叹息绕指逢三生，朝朝暮暮岂在今朝？关于往事，他再也不想回忆了……
顾军愣愣的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呆滞，他怎么也不相信，曾经自己最相信的人竟然会变得如此刻薄小肚鸡肠……
转身，离开……刘泉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那些寒光还在四溢着，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兄弟情？自己真的是不相信了……
“走吧，咱们回家！”刘泉来到刘书洁的身边对着她蹲着抽泣的小身体伸出了手……
刘书洁站了起来，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缓缓的转过身，刘泉的手正对着她，抬头看着爸爸的脸……
“啪”的一声脆响，刘泉的手被她的小手打了下去……
刘泉愣愣的，看着她……
“我恨你……你是坏爸爸……”她嘟着嘴看着他，眼里还在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