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事发(2 / 2)
“本宫如何能不急?!”敬妃不可置信地看着魏澜,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魏澜本是抄着手站着,正回身跟咸福要东西,听见这声动作一顿/
敬妃一滞,方才因着二皇子的病火急火烧的心凉了半截,差点忘了眼前这是个多要命的人。
一人之身侍奉两代国君,还能让两位君王都视其为心腹,绝对不是一般的手腕能做到的。
“不是,魏大人,本宫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但是魏澜却没见气愤或者不耐,甚至神色间没有任何改变,反而向敬妃请罪,似乎真的只是内务府最普通的的小内监。
“娘娘折煞奴才了,是咱们手脚不麻利,才累得娘娘担心这许久。今日确实是查出一些东西,娘娘请看。”
魏澜接过咸福递来的特制小瓷碗,旋开碗盖,呈给敬妃看。
敬妃定睛一瞧,里头是一点儿乳白色浆糊状的东西,她轻轻嗅了下,闻见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微微皱眉,看向魏澜:“魏大人,这是何物?”
魏澜也不卖关子,转而把东西送到太医手上,说道:“如果小的没料错,这东西就是致使二殿下肌肤出现异状的源头。”
太医用手蘸取一些凑到鼻端闻了闻,也是一怔,继而恍然,“竟是生漆?难怪了。”
“生漆是何物?”敬妃急道,“二殿下身上那些可是能医了?”
“娘娘且安心。生漆是打家具时常用的一种漆料,原料有些毒性,直接沾在肌肤上,就会出现二殿下身上的症状。”太医也是松了一口气,“得知源头就好办了。娘娘容下官开个外敷的方子,过段时日便能痊愈。”
敬妃提着的一颗心稍松,继而才想起来,“魏大人如何查得生漆一事?到底是何人要害二殿下?”
魏澜沉默片刻,放道:“此事牵连甚广,其中干系非小的能多言。还需请来陛下和皇后娘娘来决断。”
敬妃心里“咯噔”一声,耳边还是二皇子的哭声,人恍恍惚惚地跌坐在椅子上。
魏澜负手立在一旁,表情不见丝毫波澜。
不多时,皇后和皇帝驾先后到永安宫,敬妃忧心忡忡地让座位请人看茶。
“没人小心得过你,”皇帝瞥了魏澜一眼,“事情究竟如何,说吧。\"
“这种生漆,就抹在弘文馆皇子温书所用的桌案上。”
这回不说敬妃,连皇后也是吃了一惊。
皇帝饮一口茶,看向魏澜,“生漆抹在桌案上,几日的工夫就晾干了,你如何得知是人为涂抹的?又是何人有滔天的本事潜入宫中,对皇子做这些事?”
魏澜淡淡道出一个名字:“太子太傅,晏明轩。”
“不可能!”不等皇帝说话,皇后先反驳道。晏明轩是她父亲举荐入宫教习皇子,若是有甚么计策她不可能不了解。更何况就算做甚么手脚也根本不会选在弘文馆,她的泽儿每日可也要在那里听课。
魏澜躬身行一礼,并不答话。
皇帝阴晦地看了眼皇后,皇后与皇帝的目光接触,心里猛地一跳,再不多言。
魏澜心知皇帝心中疑窦已生,剩下的事情,就是顺水推舟了。
“小的也是偶然发现太傅大人接触的一物上头有生漆,如此顺藤摸瓜,才查到太傅身上。”
皇帝听见他的自称,先皱眉道:“你与旁的宫人不同,与朕之间君臣相称即可。”
皇后疑惑:“魏大人手里如何能有太傅大人的东西?”
魏澜看向皇后,先行一礼,而后才淡淡道:“太傅大人曾借着出入宫廷教习的间隙,过来内务府,送臣的对食一箱穿用。”
“到底是太傅一片心意,收了也就罢了。”魏澜无视皇帝探究的眼神,继续道:“只是挽心穿上太傅送来的衣料,身上起疹子红肿,症状与二皇子现在异曲同工。”
话说到这里,剩下的不言而喻。
皇帝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来人,传朕口谕,请太傅晏明轩入宫。”
魏澜直到傍晚才回。
往常这个时间,宁晚心已经歇下,今天不知是何情况,屋内烛光都还亮着。
魏澜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宁晚心对着一匹布料发呆。
那布料银丝挑绣祥云暗纹,正是晏明轩先前送来的那匹。
宁晚心听见他进来,没有动,甚至没睁开眼。
她只淡淡说了一句话。
“你的计划里,也包括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