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半宿(2 / 2)
这些卷宗也确实挺有意思的。骆鸣岐第一本看的就是岐国的法令,在看到法令的第一条的时候,骆鸣岐就险些笑出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虽然骆鸣岐知道,这大概是某位开国皇帝在通过战争获得天下之后,觉得天子与群众都是生灵,所以便有了这样一条法令,但谁读了史书都知道,这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无论在什么时候,这都是不可能的。
等到翻完第二本后,骆鸣岐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原来天已经快要亮了。
她平时看书绝对没有这么慢的,只是因为文字不太熟悉,再加上这些都是文言文,让骆鸣岐读起来跟当年背咒语一样痛苦,所以效率就显的慢了一点。
既然天已经亮了,那她根本就不需要再睡下了,毕竟根据她的记忆来看,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衣服还挺难脱的,现在再去休息,那是平白浪费时间。
骆鸣岐的修为还在,虽说可能这具身体没能完全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但目前就熬了这一夜,还是让骆鸣岐感受不到有丝毫的倦意。
骆鸣岐又翻开一本,没看几页天便亮了,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公主殿下,德顺公公来了。”
德顺?他来干什么?
骆鸣岐站起来,抖抖自己裙子上的褶皱,站起来推门出去。
那小宫女似乎没有想到骆鸣岐会这么快出来,站在门口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跳去,骆鸣岐眼看她就要撞上身后的人了,下意识往前一迈,拦住对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而后把人扶着站好。
小宫女在被骆鸣岐拉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等到自己站稳,她看了看德顺公公的站位,这才知道刚才公主是帮了她一把,下意识跪下,道:“奴婢谢公主殿下!”
骆鸣岐一边把人扶起来,一边笑着问德顺,道:“不知公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公主殿下。”德顺先是看了那个小宫女一眼,而后打量了一下骆鸣岐,接着道:“公主殿下受累了。”
骆鸣岐挑眉。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这才了然。
估计是因为自己没有换衣服,所以德顺猜出来自己应该是没有休息,所以才有这么一句。
这样一句倒也不显得多余,毕竟德顺本就是来慰问的,即便他猜错了,骆鸣岐当天晚上睡的好好的,打雷都叫不起来,德顺这句话的礼数也无比周全。
但是如果他猜对了,骆鸣岐只会高看他一眼,更没有坏处了。
等骆鸣岐搞清楚这些弯弯绕绕,觉得有些心累。
也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这样一句话,说什么“皇宫里的人,他们的心理都弯弯绕绕就跟小肠似的九曲十八弯。”
本来骆鸣岐还觉得这话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不过现在骆鸣岐决定跟他们道歉,这明明是再写实不过的一句话了。
骆鸣岐倒:“不知公公过来,有何要事?”
“非是什么要事,只是陛下让奴才过来问一问,不知公主觉得,是否需要为您请一位才学渊博之人,共同研习法令。”德顺跟在皇帝身边,自然早就知道了本朝唯一的公主便是真龙之命,曾经他也祈祷过,希望这个傻子能早点醒过来,让皇帝可以早休息几年。
没想到他的祈祷竟然成真了,不仅成真了,甚至还要比他想象的要好百倍。
公主殿下可以飞檐走壁这件事情早就传遍了,公主可能是国师传人这件事也逐渐就传开了。
国师是久居深宫不愿意出来的,所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皇帝这边也没有刻意的澄清,不过就是为了让公主借一波国师的东风。
国师代表的是整个国家的信仰,如果国师都站在这位公主这边,那日后如果再有动作的话,说不定会轻松很多。
为公主请一位老师,其实就是试探的开始。
他满心以为公主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公主傻了十八年这谁都知道,昨天搬回来那么些书,也不知道公主是否看得懂,因此皇帝和他都以为,公主是需要老师的。
骆鸣岐低头略微思索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必了。”
德顺以为骆鸣岐是在逞强,劝导道:“殿下即便聪敏,这法条也并非一夕之间可以参透的……”
“哎。”骆鸣岐叹了口气,道:“确实并非一夕可以参透的。”
德顺心中一喜,以为是骆鸣岐想通了,谁知道骆鸣岐让他稍等,而后走回自己屋子里拿出两本卷宗,道:“这两本我花了整整一夜才背下来,请公公先代我还给父皇吧,待过几日我将那些卷宗全部看完,自会请父皇验收的。”
德顺接过对方手中的两本卷宗,面如菜色。